後醉死在裏邊也是她的選擇。
隻是冉酒還是好難過,她要的那麼簡單,卻從來沒人能給得了。
她隻是想最需要幫助的時候,能有人能站在她身旁,能真心實意地幫她說話而已。
第二天朱文斌從主臥出來,挑釁般拿著她的發繩,朝她咧嘴笑了笑。
她的心髒劇烈抽[dòng]著,快要嘔吐。
這麼窄□□仄的地方,無處可逃,麵臨的隻有無窮的壓抑和失望,沒有終點。
她安全的繭房被徹底撕碎,當晚找同學借了錢,在要上高三這麼重要的當口,無人問津地逃離了這座城市。
......
不知過了多久,冉酒漸漸地脫離夢中那個縱深的淵藪,母親刻薄的罵聲,朱文斌油膩而惡心的笑,還有那個狹小而閉塞的鼠屋,都從她的夢境中漸漸遠去,唯一有所感觸的隻有掌心的一股熱意。
她似有所感的抬起臉,外邊的屋簷仍舊滴著水,外邊有人踩水的聲音也十分明顯,天空半明半暗,窗簾也拉著,台燈也沒開,但是麵前坐著一個人影,安靜而恬淡的看著手機。
外邊的白晝越來越短,偶爾會有涼風通過窗縫漂浮進來,那人的身子微微擋著窗戶縫,給人一種莫名其妙的安全感。
容汀把手機的亮度調到了最小,那點光亮甚至隻能印出她臉頰大致的輪廓,不過她的一隻手延伸到床上,死死拉著她,像是倔強的要衝斷她和噩夢的連線。
冉酒嘴角漾出一個淺淡的笑容,溫柔地喚了一聲:“汀汀。”
容汀聽到動靜,將手機放下來。這下她的臉徹底沉浸在昏暗的光線中,但冉酒能感受出她應該是很專注的看著她。
關心,又透著一種怕她醒不來的焦慮。
冉酒手指摸索著攀上書桌,摸了半天摁亮了台燈,“傻子,看手機都不開燈,想和我一樣嗎?”
容汀蹙眉:“別瞎說。”
冉酒見到眼前人,似乎從夢魘中慢慢抽離出來,飄忽空茫的心也落到實處,接著舒緩翻了個身,隻是忽然發現自己的脖子和頭發上都是汗。
容汀湊過來,將她淩亂的話發綰在耳後,一點都不嫌棄地蹭了下她脖子上的汗。
“剛才我給你擦了好幾次汗,隻是你好像在做夢。”她猶豫了一下:“我不敢叫醒你,但你一直拉著我。”
冉酒輕輕點頭,嗯了一聲。
她那麼慵懶地躺著,似乎什麼都不在乎,膚色都蒼白到透明。
可是容汀剛才忽然有種感覺,她差點抓不住眼前的這個人。
外邊的雨聲小了一些,她的手被鬆開以後,又去泡了一盆熱水,回來以後給冉酒把臉和脖子擦了一遍:“剛才我和筱稚打了個電話,你明天再去上班吧。”
冉酒這才想起今天應該去工作室工作了,她繾綣地笑著戳戳容汀,“好啊,現在學會限製我人身自由了,你要搞強/製/愛嗎?”
“就會瞎說。”容汀拂過她柔滑的頭發,在她額頭上輕輕探了一下,溫度還好。
冉酒蹭著她的手心,異常黏人的感覺:“你今天去學校嗎?”
其實容汀要去的,導師說這兩年她們學校本科畢業論文也有好多開題報告就被否的,這天正好有這屆畢業學姐學長們的答辯現場,讓她們有時間也去看看,順便記錄下流程。
既然導師要求了,群裏的人幾乎都說要去,容汀也主動參與了。
冉酒一看她這個表情就大概明白了,掀起被子:“走吧。”
容汀:“嗯?”
她早已起身,兩條白皙的長腿灼眼,拿了個簡陋的黑色皮圈束起自己的頭發:“我們今天出去吃早點好不好。”
外邊的帝都還泛著雨後清冷的氣息,空氣都帶著泥土的氣味,偶爾有幾聲清脆的鳥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