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汀麵對這樣盛大的好意,總是顯得有些手足無措,最終隻能感激地點點頭。
離開的時候,導師意味深長地和她們說要早點決定未來的方向,早點決定自己要做什麼事情。
因為他們不僅要對自己負責,也許有一天,還要對父母孩子負責,還要對很多人負責。
這句話對於以前的容汀來說太過遙遠,此時卻沉重地點醒了她。
無論怎樣選擇,她身上多了一個人的未來,不能總想著自己了。
她明白,她的未來是敞亮的,前途是平坦的,這樣細微的光照不到冉酒的身上。
她的快樂是輕飄飄的快樂,冉酒的痛苦卻是實實在在的痛苦。她們明明每天那麼近,她卻永遠無法彌補冉酒的過去,隻能用盡全力讓現在的她開心一點。
下午學校的師姐找她商量事情,說馬上要秋季運動會了,文院實在找不出人,讓她實在不行報上兩個項目,無論是個人還是集體隻要參與了就有加分。
她想起這是最後一年評選獎學金,如果能拿到比較高的綜測分,對於保研也有好處。她就同意了,報了一個1500,又報了一個4乘400。
師姐走了,剩下點時間她把原來導師發的文獻全部梳理完,又忍不住開始想冉酒,她現在在做什麼呢。
*
晚上。
高級會所的包廂裏,人們場麵話來來往往,冉酒安靜地坐在一隅,明明都是認識的麵孔,卻覺得無趣而漫長,並不想多說話。
方葉庭朝著她這邊舉起杯子:“這次電視劇殺青,製片方的公司說還會找我們繼續合作,謝謝小蒼蘭工作室的筱總,謝謝小酒。”
筱稚倒是站了起來,捂著胸口,不卑不亢地和他碰了一下。
可是方葉庭仍舉著杯子,目光執著而粘稠地看向冉酒。
冉酒沒直接和他碰杯,而是拿起杯子在玻璃轉盤上輕輕磕了一下,意思碰完了,就抿著一口喝了。
方葉庭訕訕地放下,坐在他旁邊的李薇琳嘴角露出一絲譏笑。
中途,冉酒適應不了裏邊來回恭維的氣氛,借口去衛生間鬆口氣。
她正掬起水洗臉,驀然聽到旁邊有高跟鞋的動靜,那人站在了她旁邊。
李薇琳畫著穠豔的妝,早和當初那個J大出來的小學妹是天壤之別了。她小心翼翼地問:“我看學姐狀態一直不太好,就有點擔心,過來看看你。”
冉酒冷淡道:“謝謝關心。”
李薇琳站在那裏也不走,被忽視了有點不服:“學姐以前和我說過不是拉拉,可是你和你室友——”
冉酒抬起頭看她,眼睛如淬了冷的水玻璃,是警告的意思。
李薇琳怔了一下,後半句話咽了進去。
她沒管李薇琳怎麼跳腳,慢條斯理地說:“我們是在一起了。不過我不懂什麼是拉拉,我隻是喜歡她而已。”
她那麼坦然,又那麼篤定,和所有人預設的遮遮掩掩不一樣,她在光明正大地承認這個事實。
李薇琳原本猶疑的神情,在確定了這件事變得難堪:“我看到你們拉著手走在街上,你給她買了奶茶,她還撥弄你的頭發,你們還......接吻。”
她越說越激動,當時冉酒不讓她碰那塊表,她當然不罷休,回家查了是波蘭的情侶牌,後來見冉酒不讓她碰的東西,居然出現在容汀手上。
隻是她當時仍有貪心,萬一是她想多了呢。可是現在回想起往事一樁樁,一件件,事情早就偏離了她預計的軌道。
當時冉酒請假去了西潯,她就嗅到一絲不對勁,聽到了筱稚和她的通話才知道她去了她室友的家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