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接著輕輕觸碰了下她的臉。
容汀感覺對方的手指纖長而軟,指腹戳在臉上是圓潤的豆粒感,有些飄忽,有些俏皮。
可是剛才的話題又明明那麼沉重,她知道肯定戳痛了冉酒那些不好的回憶,有點擔憂。
冉酒就彈了她一個腦瓜崩,“你好呆呀。”
兩個人的距離很近,冉酒因為要俯視,睫毛乖順的垂下來,恰好讓容汀能看到她清澈透明的眼底。
這兩隻眼睛早上起來的明明還特別紅,有點腫,現在那些悲傷過的痕跡仿佛淡逝了。
冉酒就拿出手機看了一下時間,“你們什麼時候開會?”
容汀:“九點。”
“還有半個小時,早點去吧。”冉酒幫她整理了一下肩上的衣服,她的動作很細心,抻平了每一處褶皺。
太平常了,容汀反而有些動容,攥住了她的手。
冉酒的動作頓了一下,接著很平靜地從她手裏抽出來,“我真的沒事,你快去吧。”
容汀都走了好幾步,又似初出家門的稚童,一步三回頭地看。
冉酒正背著手,蝴蝶袖隨著風微微充盈飄起,身形像隻搖搖欲墜的蝴蝶。
容汀:“那你要在家等我哦,我中午可能晚點回去給你做飯。”
冉酒墊著腳朝她擺手,長腿白皙,頭發飄揚,遠看是青春又靚麗的風景線。
“知道啦!”
容汀有點氣惱地往學校走,好舍不得家裏的嬌妻哦。
人算不如天算,容汀去旁聽的這場會議太長了,結束以後已經是下午兩點鍾,會場負責記錄的人也不多,如果她走了後半段沒有人替她,她就硬生生挨到了這個點。
中途她怕冉酒在家沒吃的,不停看表,不停查看微信上的消息,可是又走不了,快急成熱鍋上的螞蟻。
到最後連導師都覺得抱歉,想邀請她們吃飯。
她下意識就要拒絕,剛拿出手機的時候看到冉酒給她發的消息,說她已經去了錄音棚,晚上要和合作方吃飯,讓她不要惦記。
拒絕了一半的詞憋在喉嚨裏,她僵硬地和導師笑了一下,“好的,謝謝老師。”
導師是四川那邊的人,訂了一家川菜館,問她們這裏的人能不能吃辣,大家都說沒問題。這家川菜做的也特別地道,導師總是給他們添菜,他們吃到最後都吃撐了。
飯後難得沒事,導師就開始和她們交談。
那幾個參加答辯的師兄師姐們都打算繼續深造,目標是衝著大學編製去,導師就讓他們多努努力。
等輪到容汀被問的時候,她茫然地眨了一下眼,也不知道自己將來會怎麼樣。
若是以前的她,肯定會選擇一直待在象牙塔裏邊,然後按照家裏的意思盡量進大學工作,不問世事,專心做自己的學術。
可是現在,她聽了冉酒說過的那段日子,想到有關她們的渺遠的未來,卻忽然心生猶豫。
光是追尋自己想要的,是否會太自私了。
她想起前幾天去做家教,那個德國小孩的家長和她說有個很好的機會,就是去德國使館小學裏邊當老師,工資待遇也特別優渥,如果她想去的話,那個家長甚至能幫她介紹,實習兩年就能轉正,至少在帝都立足是不成問題的。
這是個能快速變現學曆的好出路,她聽了條件,當時竟然動心了。
這些駁雜的想法充斥在容汀腦海裏,一頓飯就迷迷糊糊吃完了。
吃完飯導師問了她那天發給她的英文文獻看的怎麼樣,她很心虛的說看完了,但是有些概念並不太懂。導師笑嗬嗬地說不懂就對了,因為她給的都是碩士要求學的內容,讓她回去再好好研究研究,真的能寫出來一篇像樣的畢業論文,以後帶她繼續讀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