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度左右,真的很舒服。

她的心情稍微好了點,不過發現一件更棘手的事情,她的錢包就被人摸走了,身上隻剩下幾百塊錢。

就連這個時候,她都沒有想回家的想法。

附近有一些風情水吧招聘晚上的駐唱,她捏著那層薄薄的鈔票,知道這些錢隻夠兩三天的吃住花銷。

麵試很簡單,幾乎都是大學出來打工的學生。她的嗓音空靈又帶著一股淡淡的憂鬱,當場就被選中了。等經理拿到她的身份證,便猶疑地看了看她年齡,那段時間查童工查的嚴,誰敢招未成年人。

可是她站在那裏,既不肯走,也不會說好話,連遞根煙的錢也沒有了。

隻是孤冷,又倔強,像一株沙漠裏努力生存的小孤苗。

經理也舍不得這副好嗓子,偷偷告訴她,留下來可以,不過萬一被人查出來,就讓她撒謊是老板的遠房親戚。

冉酒答應了,從此以後拿著每天晚上一百出頭的微博工資,甚至連提成都沒有。

不過她久違的鬆了口氣,現在至少有錢能養活她自己了。

好景不長,她本來就是兼職,抱著個原來樂隊剩下的爛吉他,穿的衣服也是T恤牛仔褲。很快客人就不買賬了,嘴裏喊著調♪戲和醃臢的話語,經理也苦著臉問她有沒有涼快點的裙子。

她平靜地回答:離家出走,帶的全是舊衣服。

她這麼說,自然沒人願意出錢給她買新的。總歸就這麼一天一天唱下去,拿到的錢被逐層壓榨,被雞蛋裏挑骨頭的時刻越來越多。有天這家店的老板過來,腆著個大肚腩就看上了她的場,忽然發現怎麼有這麼個寶貝。

他情人就有五六個,家裏窮的就剩下錢,總以為年輕小姑娘哄一哄就能到自己窩裏,冉酒不同意,他就開始玩糖衣炮彈,給她送各種各樣的東西,送了幾天都被退回。

三番兩次被拒絕以後,他憤憤不平地撤掉她的場,甚至靠著關係打聽到地方,半夜在她住的青旅門口堵她,肥碩油膩的身子就想往她身上貼,還沒等近身,就被冉酒煩不勝煩地給了一耳光。

他捂著被打腫的臉,驚詫又暴怒地讓她等著。

經理第二天扔給她兩天的工資,直接讓她滾。冉酒默默撿起錢,知道這份工作也沒了。

她每天在外邊晃蕩,有的時候看到廣場上賣唱的樂團也會駐足在旁邊看一看。然而一曲終了就意味著美夢破碎,原本高高在上的表演者變為卑微討錢的求生者,變著花樣地說好話,向周圍的觀眾要錢。

那個酒吧老板還不放棄,知道她的錢撐不了多久,還在天天騷擾她,拿各種眼花繚亂的條件威逼利誘,那樣子簡直就像張著嘴等肥肉掉下來的豬,冉酒看了就心生厭惡。

那天晚上看完廣場賣唱回家時,忽然有三個衣衫襤褸的流浪漢不知從哪跑出來的,朝著她撲過來,她來不及躲閃,被捂住了口鼻,隨即一股惡臭彌漫了鼻腔。

她想動,卻被冰涼的刀刃比住後腰,嚇得她頓時唇縫緊閉,抵著牙關不發出一聲。

其中一個流浪漢嘿嘿一笑:“就你個小雛還敢拒絕輝哥,當時紅豆街上多少漂亮的婆娘都搶著往他懷裏鑽,你倒是膽子肥。”

輝哥是別人對她們酒吧老板的稱號,她經常能看到別人給他遞煙時這樣喚他。

原來是他。

幾隻油膩而惡臭的手扯著她腰間的衣服,她心下一涼,緊接著一股陰冷而怨毒的念頭席卷了她的腦海。

死了又怎麼樣,當時她沒被那個女的拽到橋洞裏,就是為了被這樣玷汙嗎?

她也不管刀刃的冰涼,竭力掙紮起來,暴露出一股凶性,腰部蹭到刀刃流出殷紅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