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偏院她已翻了個遍,除了找出來二百兩銀票的私房錢,啥也沒發現。

她套過瑩纖的話,得知賣身契肯定在自己手裏,還問過瑩纖,“那你知道我會放在哪兒嗎?”

瑩纖都不用看傻子的目光看她了,浪費眼神,“我這腦子你也敢問我,我一次次被賣掉還給人數錢,你猜我知不知道?”

蔣雲若被噎得啞口無言,太有道理,所以她想著幹脆逃課,裝病自己出去找找看。

這會兒瑩纖聽明白後,捂著嘴偷笑,搶著從知畫那裏端過滾燙的茶壺倒了杯水,溫柔推到蔣雲若麵前,“小娘子,婢子隻能幫您到這兒了。”

蔣雲若:“……你在這兒作甚?規矩學好了嗎?知書你帶她下去檢查,錯一次扣半個月月例,沒有上限!”

瑩纖不服氣:“又不是婢子讓你裝……唔!”

知書捂著瑩纖的嘴趕緊出門,和主子互相傷害,嘴傷得起,銀子傷不起啊,傻不傻。

親身經曆了主子唱大戲過程的知畫,正囁嚅著,就見主子眼睛眨都不眨將滾燙的水倒到了腿上。

知畫渾身一個哆嗦,臉兒都嚇白了,眼淚撲簌著又落了下來。

蔣雲若抬起頭:“……”不是,咱倆到底誰燙著了?

第16章

禁衛配馬,是以養馬聞名的附屬國大陶進貢而來,每年最多得百匹,名為赤陶馬,一日可行三百裏,在宣京為好馬之人豔羨,有銀子都買不到。

因怕跑壞了這馬,且到了河東道後能立刻鎮壓流民鬧事,迅速追查細作蹤跡,路上羽林衛和飛虎衛都未全力趕路,日行一百五十裏就要在驛站歇息,對善武精悍的兒郎來說,這算不得累。

周子忠和晉楊得了囑托,途遇水源休息時,不免要拉著徐孟戈飲幾口酒解解乏,順便給他熏陶熏陶與小娘子打交道的藝術。

周子忠作為長輩,先打了個官腔,“謹同啊,鼎城兄也不容易,旁人不知他的苦處,你最該明白當父母的不易,如今他與你母親最關心的可就是你的親事。”

大千歲雖然囂張,也是多疑細膩之人。

徐瑉昱為護宣和帝登基,這些年仔細平衡大千歲與宣和帝之間的關係極為不易。

要得到大千歲信任,除了利益往來,私下裏的關係定也是攀枝錯節,密不可分。

徐瑉昱後宅被大千歲明著暗著塞了好些人,自己也從外頭聘了良妾,做足了浪蕩模樣讓大千歲放心。

舍不得陶樂郡主所出被大千歲算計了姻緣去,徐瑉昱才搞出庶子庶女來,縱容他們心大,也由著陶樂郡主母子與自己不睦。

後宅越是烏煙瘴氣,爭鬧不休,越能迷惑大千歲安插在府裏的人手,還能暗度陳倉盯著大千歲。

周子忠捫心自問,要他這樣做,他沒有這個狠心,也沒有這個心計,徐瑉昱那一肚子苦水,身為副指揮使,二人偶有醉酒,周子忠比任何人都清楚。

徐孟戈往篝火上添木塊,語氣淡淡的,“聽聞周老夫人一手燒火棍舞得滿宣京都是一絕,想必周阿叔比我更明白父母的苦心才是。”

周子忠原配去世後,家中無後,偏偏他外麵紅顏不知幾許,卻遲遲沒有再娶。

周老夫人是地頭出來的,聽到外頭風言風語太甚,急上頭能拿著燒火棍子將周子忠攆出二裏地去,在宣京也算是一景兒。

周子忠摸摸鼻子:“起碼我不缺紅袖添香的小娘子陪伴,你早晚要成親,何不與小娘子們和善些呢?”

“那我且問周阿叔,往你懷裏撲的小娘子們,你與她們和善,是隻有紅袖添香的歡喜,半分苦惱都沒有過?”徐孟戈輕笑著問道。

周子忠嘿嘿笑:“哎,不能這麼說,這太受歡迎也是苦惱,可被人爭搶總好過被人避之不及吧?這方麵我可是能好好教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