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好你自己吧,凡胎肉/體離這裏遠一些。”

她撲騰了幾下翅膀,一下就飛上了最高的一處枝丫,自始至終也不曾回望過一眼。

那人也不勉強,囑咐了一聲注意安全便獨自離開了。

小鳳凰舉目四顧,山火將滅而未滅,目及之處延綿十裏焦土。

但同時,這山火又似乎被某種東西禁錮在這十裏之內,如同畫地為牢一般,並未向外蔓延。

所以在九嶷山腳下的這個小鎮,雖然離山火極近,卻如同荒漠之中的綠洲,與周圍的焦土相比,是一副截然不同的景色。

小鳳凰化作人形,在踏入小鎮的一刹那,熱氣散盡,周身頓然一涼。

一種專屬於凡塵的喧囂撲麵而來,讓她有些許不太適應。

小鎮街上車水馬龍,百姓生活一切如常。

小攤小販自顧自地做著買賣,茶點麵鋪燒著熱水,騰騰熱氣混合清香彌散在空中。

人群熙熙攘攘,喜事喪事敲鑼打鼓從城東延伸至城西。

既熱鬧又閑適,似乎全然沒有被這場奇異的山火影響。

她帶著些許新奇走在街頭,不太費力便尋到了帝君轉世修行的道觀。

此處大山延綿,清淨之地眾多,但此觀卻並不避世,反倒是緊緊挨著街坊四鄰。

道觀黃牆黑瓦,門簷懸掛“淵魚”二字牌匾。

臨街觀世,一如臨淵觀魚。

她定定地站著看了片刻,自從司命和她說了那個故事之後,她滿腦子都是辰虛帝君麵無表情地一手捏爆鳳三的元神如同捏死一隻螞蟻的畫麵。

她不禁十分擔憂,這得是個多大的契機,才能和帝君那樣的人“套上近乎”。

最起碼也得是兩肋插刀,舍身相救這個級別的。

所以她一邊擔憂,一邊又有些害怕。

興許是她在路邊站得實在有些久了,路邊客棧的店小二熱情招攬道:“客官,打尖兒還是住店呐。”

小鳳凰遲疑了一下,悶悶道:“來碗茶水。”

小二連忙將桌凳擦了擦,等到抬頭看清楚眼前人容貌時,呆愣了半晌。

他沒有讀過幾天書,隻聽茶館裏的說書先生說過什麼沉魚落雁,傾國絕色。

此刻,他覺得這些都形容不及眼前之人。

“……不能嗎?”

小鳳凰看小二呆愣著不動,又補充了一句,“不能要茶水嗎?”

小二猛然回過神,“可……可以,客官,啊不,姑娘稍等。”

小二上茶時見她目不轉睛地盯著那塊牌匾,紅著臉頗為熱心道:“淵魚觀在我們青山鎮落了百年了,靈驗得很呐。”

帝君轉世那也算半個帝君,親自坐鎮能不靈嘛。

小鳳凰歎了口氣,隨口奉承了一句,“連山火都燒不進來,自然是很靈的。”

小二卻忽然愣了片刻,“什麼山火?”

小鳳凰端著茶杯的手猛地一頓。

自踏進這鎮上起,她就覺得有些不對勁。

起先她以為是自己久不經凡間事,加之任務在身,有些心煩意亂。

直到此刻,她才意識到,這裏的確有異常。

正常來說,十裏山火延綿,雖然並未波及此鎮,但隔得也實在不遠,此地居民多少都應當關心一下火勢的走向的。

可這裏每個人都從容不迫,不見半點擔憂,甚至從來不曾抬頭看一眼。

與其說是沒有被山火影響,不如說是……

他們根本不知道周圍有一場山火。

他們看不到。

這道屏障,既把山火隔離在外,又將鎮上的所有人囚困其中。

小鳳凰有些不太好的預感,剛想開口試探幾句,忽然被一聲高亢的嗩呐聲打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