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的蜜棗。他啞然:“給我買的?”

“對呀,你的藥苦,我瞧你每次都蹙眉,以後喝完吃一顆就不苦了。”

自十三起,他就時常喝藥,一日兩次,好多年了。即便有人問過他苦不苦,也沒人覺得他會吃蜜餞。

王晏之唇角扯起淺淡的弧度,“謝謝表妹。”

“不用謝,你趕緊好起來,少吃兩副藥才是正經。”薛如意瞧見他手邊的書好奇的問:“你識字?”

“嗯,大抵都認識的。”

若是被京都人知道承恩侯府的王晏之說這樣的話定會覺得滑天下之大稽。那是王晏之啊,皇帝親自讚譽過的人,泡在書堆裏長大的才俊。

薛如意瞅瞅他腦袋,有些驚奇:“其他的都忘記了,倒是識字。表哥學問如何,有村裏的林秀才厲害嗎?”大家都說十裏八村林文遠的學問是最厲害的。

小姑娘眼兒亮,期待他的回答。

王晏之反問:“方才門口的那個?”那秀才還算周正,瞧那眼神分明是喜歡她的。

“嗯,應該好一些吧。”

薛如意有些不信,還要再詢問時,薛二急急忙忙跑了來,倒了茶水就往嘴裏灌,邊灌還邊埋怨道:“小妹也不知替我求情,腿都跪麻了。”

薛如意道:“活該,誰讓你把我落下的。”

薛二沒搭她的話,轉頭在木架子上搬出他的小發明,又拿了圖紙出來寫寫畫畫。畫到困難的地方招手問道:“如意,這滑輪的角度是不是太窄了,你來給我瞧瞧。”

薛如意走過去湊到桌前瞧,“這個高度你算了沒,用直角函數帶入進去。”她寫寫畫畫,還畫了條輔助線。偶爾蹦出的字王晏之沒怎麼聽懂,他湊過去瞧。

圖紙上雖不知是什麼,但和他在工部見過的工程圖有些像,隻是線條,圖案更規整精確,表達方式也很奇特。王晏之自詡聰明,看了半天愣是沒看懂,尤其是兄妹二人用的符號和字體,從沒見過。

他捂唇咳嗽兩聲,指著一個奇怪的符號問:“這個什麼意思?”

薛如意瞧了他一眼,“這是g(x)。”

“那這個呢?”

“根號啊。”

王晏之連續問了好幾個,越問越糊塗,最後像是被打擊到,幹脆閉嘴不言。等兄妹倆討論完,畫完圖紙,倆人從房間出去,薛如意壓低聲音同薛二道:“二哥,他不僅失憶,可能腦袋也撞出問題了。剛剛見他讀書,隨口問了一句,他說自己的學問比林秀才強,我瞧像是吹牛,方才就什麼都不懂。”

薛二歎道:“小妹,老天是公平的,他長得好看腦袋不靈光也屬正常。”

王晏之嘴角抽[dòng],扶著桌子的手抖了抖,咳得驚天動地。

難道自己腦袋真撞壞了?

他連中二元怎麼就吹牛了。

當天晚上林文遠又親自送來一封推薦信,言明薛二拿著推薦信明日去縣學即可。

薛忠山拿了兩條魚,兩斤臘肉,一斤細白麵去林家感謝。

等人走了,林婆娘氣哼哼朝兒子道:“薛家那丫頭傲,你怎麼也缺心眼。若是旁人知曉薛二那混子是你推薦進去的,少不得說閑話,他就不是個讀書的料。我看沒幾日就會被趕出來,薛家浪費銀子倒是厲害。”

薛二那樣,光是報名打點束脩、學習物件就得花一大筆銀子。年紀都十九了,趕緊娶媳婦生娃才是正經。

林文遠蹙眉:“娘,你別這麼說,他是如意的哥哥。”

林婆子見兒子偏幫薛三,立馬開始酸了:“怎麼的,你還當他是你小舅子不成?”瞧見美滋滋盯著魚看的林二丫,她氣不打一出來,罵道:“不就是兩條魚是沒吃過還是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