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二無所謂:“那正好,我就喜歡有挑戰,入學測試也不必了,我直接去丁班就好。從丁班考到甲班才刺激。”說完他扭頭就走。
王學正氣得吹胡子瞪眼,指著他背影你你你了半天,最後朝林文遠道:“你推薦的什麼人,不求上進。”讀書竟然抵不上吃肉。
林文遠尷尬一秒,安撫道:“我再去勸勸他就是。”
林文遠一路追著薛二去到住處,開口勸道:“二哥,甲板確實比丁班好很多,說句實話,這麼多年丁班能考中秀才的一個也沒有。你去哪就是就白費薛伯伯一番苦心……要是銀兩不夠的話,我這還有些,可以先給你湊湊。”
薛家的情況林文遠多少也了解,薛父前幾年就辭了縣衙賬房先生的差事,在家折騰吃的。薛二和薛大整天弄些有的沒的,一年都要廢不少銀子,如意相看一年就賠了百來兩。
雖說薛母幫人看病,如意自己也能掙錢,但也經不住那樣造。一年四十兩的束脩,筆墨紙硯,逢年過節的孝敬都不少,對薛家來說確實有些多。
林文遠家裏雖然不富裕,但他是廩膳秀才,在縣學也有任教,還能出去抄書。多少還是能勻出一點給薛二的,私心裏也希望薛二能欠他的。
書院裏人來人往,有不少人豎著耳朵往這邊聽。
薛二提著行禮滿不在乎搖頭:“真不用,有那個閑錢還是存起來給我妹招贅婿吧。”
此話一出,立刻有不少人圍了過來,雙眼放光的問:“薛同學,你妹妹就是方才送你來的那個?”方才有不少人在門口瞧見了,那姑娘靈動秀美,嬌俏可人,少有的好看。
“正是。”薛二點頭,立刻被一大群少年圍在中間熱情的照顧。
儼然是小舅子才有的待遇了。
被擠出人群的林文遠眉頭蹙得死緊,怎麼也沒料到,如意要招贅婿的事會被薛二大刺刺說出來。
這陣勢不像是來學習的,倒像是來縣學找妹婿的。
林文遠突然有些後悔給薛二推薦信了。
走在路上的薛如意連著打了幾個噴嚏,扭頭往旁邊的薛大:“大哥,你說二哥會不會過得很慘?”二哥最討厭讀書了,聽說縣學裏的講學可凶了。
薛大輕笑:“你二哥你還不了解,在哪都能春風得意。”沒準兩天就把縣學學生帶歪了。
“別管他了,我們先去抓藥,再到城門口和爹娘會合。”
藥店的陳大夫今天出診,看櫃台的是他兒子陳越。他瞧見薛如意白淨的臉上立刻顯出薄紅,磕磕巴巴的問:“如,如意,你來拿藥了?”
薛如意點頭。
他快速把藥提出來,扭頭看了旁邊的小夥計一眼,壓低聲音道:“我,我多給了你兩副。”
薛大眼角抽了抽:買藥送藥的還是頭一回見。
十二副藥花了十兩銀子,薛如意心疼得要死,回家一定要多賣點魚才行。
隨後的幾天薛如意都跑去撈魚,薛父連著幾天頓魚頭湯給王晏之送來,笑嗬嗬的說補腦,王晏之聞到魚的味道都想吐了。
好在撈了幾天魚後池塘裏已經沒多少魚了。薛如意把這幾天掙的銅板全堆在桌子上,用棉線一枚枚串好,一百文一串,總共二十串。
小姑娘唇角上揚,眼睛都在發光,整個人好像鑽進錢眼裏。王晏之在旁邊看著,竟不覺得俗氣。瞧見她手上的小本本和炭筆又好奇起來。
“表妹,這是什麼?”
薛如意舉著炭筆:“這是二哥給我磨的,比毛筆好用,還有這本子也是二哥給我釘的,耐用方便,我拿來記賬的。”她把賬本遞給王晏之。
賬本握在他纖長勁瘦的手上越發小巧,王晏之快速翻看兩頁,炭筆劃出的字體娟秀清晰,很適合初學字的人,能磨出這筆的人倒是巧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