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下那些家奴一聽,大多數人都目瞪口呆,有幾人卻褚洽身後那位大人派來保護監督褚洽的,曾經是亡命江湖的大盜,卻不甘束手就擒。
竟然抽出腰刀準備反抗。
這下卻正中王烈下懷,那邊早就準備好的狂瀾禁衛,不待王烈吩咐已經一擁而上。
就在堂內眾人的注視裏,刀劈矛刺,片刻就將意圖反抗的幾人殺死。
又將其與人捆縛起來。
這一下,再沒有人敢說一個不字,王烈本就句句在理,身後那些狂瀾軍士兵刀槍出鞘,殺氣凜然,隻要不是白癡都能看出,這個時候誰敢說不服,就是和那些敢於反抗的家奴,是同樣的下場。
褚洽那邊,更是被蘇良親自壓住,想要掙紮卻根本不能。
此刻,令狐微領頭拜倒道:“武功侯斷案公正,我等拜服”
一幹百姓也紛紛跪拜稱善,要求王烈盡快懲罰罪犯。
此刻,諸洽卻是如被雷擊,轉瞬明白過來,罵道:“豎子,你竟然敢陷害老夫,老夫可是王……王處仲的人,你和我家主公有盟約在身,你不能處罰我”
王烈一瞪眼,怒道:“諸洽,看清楚了,這是你自己親筆簽名的認罪書,哪個陷害你了?這證供就算呈給至尊,我也一樣有理,在場的父老鄉親也會替我作證至於王大將軍,我相信他也不會容你這樣為非作歹,敗壞他的名聲吧?”
說完,好遙遙一拜西邊,以示對位於建康城中的王敦的尊敬。
褚洽一看他這副做作的模樣,氣得暴跳如雷。
那邊令狐微等人卻再次拜倒:“大人,褚洽無德,敢於威脅大人,實在可惡,大人一定不能饒讓而且大人今日是為我等才被此人威脅,所以我等願為大人作證,我現在就寫下一切所見,我等萬民簽名以保大人平安。”
諸洽聽到這些,牙根恨的發癢,對令狐微等人道:“你們這些愚民,難道我會為這個被懲罰罷官麼?就算我被杖責,我還是這一縣、一州之主,到時候王烈還能保你們一輩子不成?而且王烈你有什麼資格動我,我又不是你的下屬?”
王烈聞言,不屑道:“諸洽,你才是蠢貨,我是至尊使者,這才領命就有監察百官的權利,你一個小小的州刺史也敢威脅我?很好,你竟然敢再次出言威脅上官,威脅百姓。令狐參軍,麻煩你再記錄這老家夥的一條罪狀——出言不遜,罪加一等至於我動不動你,不是你說了算的,你以為你今日還能做穩這個位置麼?我先把你的屁股打爛來人,將人犯褚洽當堂杖責,以儆效尤”
諸洽一聽,哪肯受辱,他自詡世家出身,又有功名在身,王烈就算真要杖責他,也會在後麵進行。
而且按照大晉律法,官員挨打是不用露出屁股,甚至可以在身上墊上一塊墊子做一定的保護。
但沒想到王烈似乎一點不懂這些軌跡,直接就讓人在大堂上扒下褚洽的褲子,準備杖責,這事情若傳出去,他可真就是名譽掃地了,今後也不用在江左官場立足?
因為仗義執言,進諫勸君被杖責,那是美談一件,甚至可以名留青史;可若是因為縱奴行凶,威脅百姓被杖責,那就是羞辱終身的事情了。
褚洽拚死掙紮,叫罵不斷,屈辱讓他已經恨極了眼前的男人,恨不得能殺死他:“如果我能一劍刺死他,就算死也值了”
褚洽正這樣想,這時候蘇良卻忽然鬆開了一直緊緊把著褚洽胳膊的手臂,褚洽也來不及反應,下意識的就按照自己心中所想,第一時間就拔出了佩劍。
然後大步衝向麵前的王烈,王烈卻一動不動,冷笑著看著他。
眼看褚洽就要奔到王烈身前,卻聽蘇良怒吼一聲,一拳打在褚洽的手腕上,褚洽隻覺得手腕處嘎巴一聲,腕骨斷裂,佩劍掉在地上。
接著,就聽見令狐艾高喝:“罪犯褚洽,拔劍刺殺至尊使者,按律當斬”
褚洽腦袋嗡的一聲,立刻明白自己又上了對方欲擒故縱的當,剛剛身後的蘇良肯定是故意放開自己,好讓自己衝動之下反抗。
而如今自己拔劍的事情,又成了眾人皆知的事情,想要抵賴都不成了。
“我要死在這裏麼?我要死在這裏了麼?不可以,我家中有萬貫家財,有美人相伴,我將來還要升官,要位列三公九卿,要封侯拜相,我不能死……”
這一刻,褚洽甚至有一種跪下去求王烈放過自己的衝動,但他畢竟還有幾分傲氣,卻是強挺著,握著手臂咬著牙,眼睛死死盯著王烈,一幅要吃人的模樣。
那邊王烈聽了令狐艾的宣讀,卻忽然露出一副猶豫的表情,然後道:“罷了,他不仁我不能不義,看在王處仲大將軍的麵子上,饒罪犯不死,杖責五十,然後押入大牢,聽後至尊發落”
一旁的謝艾心底暗笑一聲,別人以為王烈是突發仁慈放過了褚洽狗命,但他知道王烈也是不想和王敦撕破臉皮,畢竟褚洽名義上還是王敦的人,而且如果王烈把從狂瀾禁衛暗組那裏得來的情報交給王敦,想來以王敦的火爆脾氣,就算能饒褚洽不死,但陽翟諸氏也要徹底從士族中除名了,而且王敦也會主動去搜尋褚洽背後之人的蛛絲馬跡,到省了狂瀾軍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