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剛入門的新手不懼後果,明目張膽地請教慣犯,什麽樣的傘威力足以殺人。
一個敢問。
另一個也敢教。
再想到臨走之前,還十分傻逼地來了句“多謝指教”,她就恨不得連夜坐飛機離開南蕪。
夏日燥熱,隨風燒上耳尖,冷氣也降不下溫。雲厘捂了捂臉,卻連手都是滾燙的,像在反覆提醒她剛剛的丟人時刻。
不遠處的何夢佳發現她,喊道:“閑雲老師。”
雲厘從思緒中抽離。
這才發現原本分散的人,這會兒都聚集在二樓中央一個開放式小型休息區。長弧形長發,一群人坐在上邊聊天,還有幾人站在旁邊。
整體氛圍極佳。
走過去後,何佳夢問她:“怎麽這麽快就上來了,充好電了嗎?”
“差不多了。”想了想,雲厘又道,“休息室有人在睡覺。”
“誰啊?我剛剛跟你一塊去的時候沒看到呀。”
“昨天接我的人。”
“啊?”何佳夢轉頭,“老板,你昨天找誰去接人啊?”
雲厘順著她的視線望去。
沙發的正中心,坐著一個陌生又搶眼的男人。
身穿著淡印花襯衫,下搭休閑長褲。眼含笑意,整個人翹二郎腿後靠。斯文又溫和,連氣質都寫著“貴公子”三字。
貴公子挑眉,似是才想起來意:“我下去一趟。”
跟其他人客套幾句,他起身離開。路過雲厘旁邊時,停步,彬彬有禮朝她伸手:“初次見麵,我是徐青宋。”
雲厘愣了下,也抬手:“您好。”
徐青宋虛握半秒,鬆開:“昨日招待不周,還請見諒。”
雲厘幹巴巴道:“沒關係。”
像是來開粉絲見麵會的,隨著徐青宋離開,其餘人也作鳥獸散。
來時的四人團體湊到一塊,何佳夢的興致半分未減。三句不離徐青宋,程度接近被洗腦透徹的傳銷分子。
之後也沒等到徐青宋回來,一行人返程。
快到酒店時,何佳夢跟雲厘提起了回程機票的事情。本來是應該直接訂往返機票的,但先前雲厘用打算在南蕪多玩幾天為借口,說晚點再給她發日期和航班號。
一拖就拖到了現在。
不過何佳夢也沒催她,隻讓她定下來之後說一聲就行。
提及這事,雲厘的心情就沉重起來。
她這次從西伏過來,說好聽點是為了工作,其實更大的原因是她跟父親雲永昌吵了一架。導火索是,她瞞著雲永昌考上了南理工的研究生。
不知從什麽時候起,雲永昌就特別反對雲厘到另一個城市讀大學。
高考填報誌願時,他說一不二,硬是讓她全部都填本地的大學。雲厘反抗幾次未果後,隻好口頭應下,背地裏第一誌願還是報了理想的南理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