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嗎...”

謝茹愣住了。

施鶴現在的狀態已經是出聲都很費勁了,說完這幾句話後搭著謝茹手腕的手一下子滑落,看得應春晚心裏一跳,仿佛施鶴已經不行了一樣。

謝茹再度掩麵痛哭起來,邊哭邊走到白咎身前,想要給白咎跪下,被應春晚趕緊攔住。

“應前輩,求求你救救小鶴,求求你......”

即便應春晚在旁邊看了一圈這樣的鬧劇,但還是雲裏霧裏沒明白施鶴和家裏到底是什麼情況。現在肯定不好開口多問,他隻能再次環顧四周,希望能從周圍的東西看出些什麼端倪。

視線再次落在那個相框上,應春晚悄悄仔細看了看,忽然發現了什麼。

相框裏照片上的施鶴雖然意氣風發又帥氣,但拋開人物不看,這張照片的構圖明顯有些奇怪。右邊是連綿遠山,左邊卻從施鶴的身旁直接截斷,仿佛是隻是一張照片中的一半似的。

應春晚又覷了幾眼,終於看了個清楚。

照片中施鶴的左邊雖然十分突兀地全部剪裁掉了,但還是剩下了一些蛛絲馬跡。例如施鶴搭在自己左腿上的手,明顯還握著另外一個人的手,隻是照片從施鶴的手旁就截斷了,那隻手隻剩下從手腕開始的半截,又被施鶴整個捏在手心裏,不仔細看的話壓根就看不出來。

施鶴的手一看就是非常有力量感的手,五指長而有力,手背上還有隱隱約約浮起的青筋。

而被施鶴握住的手,雖然也白皙,但骨節並不細弱,仔細一看明顯也是個男人的手。

應春晚一下子就明白了。

施鶴有一個男性戀人,而他的性取向明顯不為家裏人所接受,所以鬧成了這樣。

但他還是想不明白,施鶴怎麼就從照片上那種英姿勃發的帥氣模樣變成現在這樣的。

那邊謝茹被扶起來後,應春晚扶著她讓她坐到床邊,垂眼斂下了自己的情緒。

雖然謝茹現在看起來一心牽掛施鶴的身體,但是聽起來對施鶴的性取向也是持反對態度的,從剛才的那一番話裏就能明顯看出,對於她的思維來說,她理解不了也接受不了這樣的事情。

現在的和施鶴的父親施健的爭鋒相對,其實也並不是維護施鶴,更多的是一種無奈的妥協,因為施鶴看起來確實快不行了。

應春晚心裏歎了口氣,他無意去評論別人的看法如何,但是施家這個情況,就算後期施鶴好起來了,恐怕施家的人看到施鶴的身體沒問題了,又會開始因為施鶴的性取向陷入新一輪的膠著。

他有點明白為什麼從前應淺和應泉提到這些有權有勢的委托人的時候臉上表情都一言難盡了。這種不僅要解決事情本身,還要幫忙扯這些家裏長短。不能完全袖手旁觀又不能涉及太多——比如施健,明顯是把這種事情當做家醜來看待的。

應春晚抿了下唇,其實除了這些,他還想到了其他的一些有的沒的,但他又不願意多想。

他掩下其它多餘的心緒。

謝茹坐了會兒,似乎怕再刺激到施鶴的情緒,低聲請白咎和應春晚移步到會客室詳談。白咎不置可否,和應春晚一起退出了這間房。

應春晚關門時,看見施鶴的目光似乎一直停留在那個相框上,沒有挪開。

會客廳裏,施健並不在這邊,看起來是壓根不想參與這個話題。

白咎坐下後開口,“施鶴這種情況維持多久了?”

謝茹抹了抹眼淚,“我也不知道,小鶴他從小一直都是很活潑開朗的孩子。老施別看現在這樣,以前也是很寵小鶴的,我們家庭構造又沒有那些雜七雜八的事情,不至於讓孩子產生什麼心理問題,我也不明白小鶴他怎麼就...怎麼就會喜歡男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