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咬了咬唇，低聲說：“媽，我爸爸還在住院，肯定還需要許多醫藥費，弟弟又考上了省重點，也要錢。家裏不能沒有經濟來源啊！”她輕輕地說著，眼裏一片紅潤，也許隻有她自己知道她在說這話時心裏到底有多痛。
又僵持了很長時間，母親才同意，其實她一直都清楚，父母多多少少有些重男輕女，她又是姐姐。可是她雖怨卻也心甘情願。
也許，人各有命。
笑語接著往前走，校園裏的荷花已經開了，大片大片的，頗為壯觀。湖岸邊坐著三三兩兩的的學生，有閨蜜有好友有情侶。越靠近湖邊，越覺得荷香濃鬱，卻是清淡怡人。
在學校裏轉了近一個小時笑語才準備離去，夕陽半墜，西邊一片火紅，晚霞燦爛迷人，蝦紅，豔紅，淡紫，深紫，交錯在一起，像是一匹繁華無邊的錦緞。
在一個教學樓轉彎的時候，忽然聽見身後有喇叭聲，笑語便讓到一邊繼續往前走。誰知剛走兩步，那車便在自己身側停下，然後聽見一道低沉悅耳的聲音響起：“程小姐，還沒走？”轉頭一看，見是顧清宵，笑語笑說：“哦，顧先生，我正準備回家呢！”
顧清宵問，“你家在哪兒？”
笑語說：“二環內。”
顧清宵說：“正好順路，上車，我送你。”
笑語有些猶豫，修眉微微斂起，“這不太好吧？”
顧清宵下了車，“這有什麼好不好，反正是順路，你怎麼都要坐車回去，就當是我謝謝你吧！”
顧清宵已經開了車門，她也不好再堅持，這副場景像極了韓劇和小言，男主角紳士的給女主角開門。路過顧清宵身側時，她隻聞到一股淡淡的薄荷清香，有些沁涼。
車子緩緩開出校門口，笑語始終覺得拘謹，沒有張嘴說話，或者說不知道說什麼好，人家一個名牌大學老師能和她一個小導購聊什麼？
“你在笑什麼？”發覺到她的不自在，顧清宵便向她看去，卻見她正彎起唇角，卻是一個自嘲的笑。
“沒什麼，就是太麻煩您了。”
“從現在起，咱們倆個誰也不許再提”麻煩“這兩個字。”
笑語忍俊不禁，“好。”確實，今天這個詞說太多次了。
一時氣氛又安靜了下來，笑語便找話題聊，“您買的那雙鞋賣的很好的，穿著又舒服，而且我們家鞋都走時尚前沿，很多女性都喜歡，尤其是年輕的女生。”
“這算是職業病吧？”紅燈，顧清宵含笑望向笑語，眉目俊朗，右頰酒窩浮現。
“算是吧！”他的笑容太迷人，薄唇微抿，眼睛幽黑明亮如夜晚天上的星子。
“做銷售累不累？”顧清宵順著話題問道。
笑語想了想，對於銷售這行她談不上喜歡或者是不喜歡，隻是工作而已，“還行吧！銷售好的時候就覺得這行很好，銷售不好的時候就會覺得很累，晚上做夢都是賣鞋。”
綠燈亮，顧清宵繼續發動車子，“小姑娘家給自己那麼大壓力幹嘛？賺錢夠花能存點兒就行了！”
夕陽從窗外照了進來，落在笑語的側顏上，她垂下眼，睫毛很長，像是一把鴉扇，徐徐打開，目光憂傷如水“人家賣的好，我當然也想賣的好了，總不能月月墊底吧！”
顧清宵笑笑，“這倒也是！但也不能把自己累到了！注意休息，銷售這種事情急不得。”
笑語的鼻子有些發酸，這是她工作這麼長時間以來，除了至親以外，第一次有人讓她照顧好自己。雖然隻是簡單的關心，可能隻是順口，但是對於獨自漂流在北京的她來說卻是最溫暖的話語。
她點點頭，抬手擦去眼角的淚痕，看向窗外說：“嗯，謝謝，我知道。”
聽出她嗓音的變化，顧清宵也沒指明，隻說：“生活有好就有壞，不好的時候就想想好事，覺得熬不下去的時候就和自己說過了今天一切將會好起來！”
笑語笑了出來，“顧先生，你也犯職業病了！不過你說得很對！嗯，人生就是這樣，有苦就有甜，我也相信什麼都會好起來的。”
兩人總算是聊了起來，一個是老師一個是導購，都是會說之人，一路下來也算是半熟了。最後，顧清宵把笑語送到胡同口才驅車繼續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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