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因為你愛他,你當然覺得他好。我有些不耐煩地說,我和駱震宇離婚,不是正好可以成全你們嗎?
一抹悲哀浮現在她的臉上,仿佛眼前的這個人並不是我從前在電視上見到的那個從容自信風采洋溢的林鬱。
她無奈地笑笑,沒錯,我是愛他,可是他愛的人卻是你,我不會和一個不愛我的男人在一起。葉紫鳶,請你用心去看好嗎?他真正愛的人是你!你最好問問自己的內心,是不是真的對他一點感情也沒有?
我聽得糊塗,也許是終於忍無可忍,也許是在逃避什麼,我站起來送客,林小姐,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但是我想我們的話題已經沒有進行下去的必要了,我有些累了,想要早點休息。
林鬱無奈起身,臨走之前,她看著我,說,葉紫鳶,有些錯誤犯過一次就夠了,別再意氣用事,而錯失了自己的幸福。
我怔在那裏,過了很久,都無法回過神來。
第二日一早,律師便同駱震宇一起來到家裏。
駱震宇麵色平靜地看了我一眼,隨機便移開了目光。
我坐在沙發上,手不自覺地抓著自己的衣服,忽然想到了張愛玲筆下的白流蘇,我不敢想象自己離婚之後,又該怎樣去走以後的路,我不奢求也能遇見一個範柳原,隻是希望不要舉步維艱。
他們彬彬有禮地在我對麵坐下,律師幹練地從公文包裏取出實現準備好的協議書,遞到我麵前,駱太太,這是我之前按照駱先生的吩咐,草擬好的離婚協議書,請您過目。
我接過離婚協議書,上麵的層層條款清晰地呈現在眼前,我一個字也看不進去,隻是覺得這幾張紙無比沉重,仿佛是一堵無形的牆,終會將我與這段婚姻徹底隔開。
律師繼續說道,駱先生說,如果您對財產分割還有什麼異議,可以再提。
我大致瀏覽了一下,沒想到駱震宇最後會給我這麼多財物,我看了一眼駱震宇,他在看手機,似乎心不在焉的樣子。
我感到說不出的心酸,我放下協議書,說,我什麼東西也不要。
駱震宇這才抬起頭看著我,他的眼眸中泛著沉靜的光,他聲音平和,別這麼擰好嗎?我總得保障你今後的生活。
我知道他有很多錢,但是我們走到如今這步田地,我沒想到他還會為我的今後考慮。可是用這段不堪的婚姻換來的金錢,讓我的心裏實在難以接受。我說,謝謝你的好意,但這些都是你辛苦掙來的,於我無關,就算你執意給我,我也一分都不會花的。
駱震宇沉默不語。
我看著他,又開口,我隻想向你要一樣東西,請讓我把大提琴帶走。
他終於開口,可以。還需要我為你做些什麼?
我說,不必了,謝謝。
駱震宇似乎也終於疲憊到不想同我有任何爭執,對律師說,就按她說的辦吧。他的聲音不大,卻仿佛擲地有聲的金屬,堅定而冰冷。
——這場錯誤的婚姻終於散場,我終於不必再受這樣的牽絆,而我和駱震宇也終將由彼此厭惡變成形同陌路。
從此,葉紫鳶的生活裏,再也不要有駱震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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