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才翻窗而出,直奔城東弄琴巷溫府。
潛入溫府不久,他就看到了院中的涼亭裏,溫辭繹正在等候他的到來。
溫辭繹笑著,眼裏卻沒有一絲情緒,“少主深夜來訪,不如同我共飲幾杯?”
涼亭的石桌上,擺放著一壺酒,兩個酒杯,和幾碟小菜。
少年沒有理會,溫辭繹也不在乎,自顧自地給兩個酒杯都斟上了酒,還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溫珵安沒動,銀針凝在指尖,隨時準備動手。
“兄弟相聚,何必打打殺殺。”
溫珵安聞言,不屑地勾起嘴角,對溫辭繹的話,嗤之以鼻,手腕微微用力,銀針飛出,溫辭繹極快地閃身,躲過了他的攻擊。
少年認真了起來,正欲再次動手,溫辭繹帶著慍氣的聲音傳來了。
“你得想好了,一旦交手,一晚上是分不出勝負的,你也不可能全身而退。”見少年有所猶豫,溫辭繹趁勢又說:“你也不想暴露你如今偽裝的身份吧?”
少年聞言收回銀針,比劃了幾下手語。
溫辭繹自然是看得懂的,溫珵安在說,讓他不要妄想,東西他是不會交出去的。
能讓瘋子好生跟人交流,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你何必跟閣主作對,你是他最看重的兒子,將來他的東西遲早是你的,你無需如此的。”
溫辭繹又換上了笑臉,他尚未弄清楚溫珵安的目的。
整個會任閣,最讓人看不懂的,是溫珵安,任意妄為,摸不準他想要什麼。
在溫辭繹的眼裏,溫珵安就是一個瘋子,比卑劣又無情的閣主更瘋的瘋子,掌控不住又強大的瘋子,當真令人頭疼。
不是動手的時機,少年沒有跟他繼續周旋下去的必要了。
無數根銀針飛出,釘入涼亭的木柱之上,再望去時,院中已無少年的身影。
[再若打擾,取你狗命。]
木柱上的銀針在燭火下,異常礙眼,溫辭繹掌風一出,銀針悉數掉落。
天壬從暗處走出,不解問道:“院中刺客已埋伏好,主子為何放任他離開?”
雙拳難敵四手,天甲又如何,嚴密的陷阱已布置好了,他豈能輕易逃脫?
天壬不明白,就這麼放走溫珵安的原因。
溫辭繹看著地上那一堆泛著光的銀針,臉上的笑意愈發深了,“你見過瘋子為愛所困,又見過瘋子痛失所愛嗎?”
“沒有,這是何意?”
溫辭繹拿起石桌上的酒杯,一飲而盡,相當暢快地回道:“我見過,著實是大快人心,所以,我想再見一次。”
他是頭一回見溫珵安被人說服的,那個從來隻順著心意來的瘋子,被他三言兩語說的停了手。
這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瘋子有了顧忌,有了弱點。
能掌控的瘋子,比殺了他,更有用處。
第二十三章
[蘇姐姐,我們什麼時候回去?]
在沅陵已經住了五六天了,要找的太醫還是沒有消息,少年開始催促著少爺回宣陵了。
蘇葉握著手裏的錢袋,猶豫不決。
在沅陵多住一天就要花上百文的銀錢,再加上花在江豫身上的,和他們打聽太醫消息所花的,以及其他的雜項再加起來,這一趟,已經快要花了八兩銀子了。
錢袋一天天的扁了下去,藥鋪交給周伯夫婦倆,她也有點擔心。
可蘇葉還是不太死心,事情有了眉頭了,就這麼放棄,她不甘心,左思右想後,她尋了個折中點的法子。
“我們再待兩天,後天就回家,不管有沒有找到名醫。”
這也是源於蘇葉在沅陵沒有相熟的人,不然托人家幫忙打聽一下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