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腳人家剛剛幫過忙,後腳就將還受著傷的人趕出去,是有些說不過去的,蘇葉有些為難了,終究是說不出拒絕的話來,畢竟受過人家的恩惠。
溫辭繹就這麼留了下來,暫且住在尚在醫館學醫的蘇箬的房間,那五百兩銀子的銀票,蘇葉想要還給他,溫辭繹沒有收回,說是當做她照顧他們兩兄弟的報酬,說什麼都不讓蘇葉歸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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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舊沒什麼生意的藥鋪內,蘇葉整理著藥材,少年跟在她身邊幫忙,而不遠處的溫辭繹目不轉睛地盯著他們二人。
總是被人盯著,蘇葉很是不自在。
“溫公子,你是有什麼話想說嗎?”
溫辭繹朝她略顯歉意一笑:“抱歉,冒犯蘇姑娘了,我是有些好奇,我弟弟以前不是這樣的性格的,他在蘇掌櫃身邊好像變了許多了,多到我都快認不出他來了。”
溫珵安極擅偽裝,這件事溫辭繹早就知道了,這回,他和以前的偽裝不一樣,以前的偽裝,或為刺殺,或為探查,隻達目的,不在乎其他人的生死,眼下,他多了忌憚,多了忍耐,目的變得不重要,人變得重要起來了。
可,他這些想法,蘇葉是一概不知道的,她以為溫辭繹說的不一樣,是指少年性格更加活潑開朗了,比之前因啞疾而自卑的樣子變化很大,他才會由此感歎,也就沒將這番話放在心上。
“人總是要變的,他現在這樣很好。”
等治好了嗓子,他會更好。
蘇葉滿意地看著少年,比起他最開始的拘謹,她還是喜歡眼下帶這些小任性的他。
而她不知道的是,在她轉身去整理藥櫃時,少年指尖的銀針飛出,直朝溫辭繹的眉心而去。
溫辭繹不躲,眼神挑釁地盯著少年,會任閣他回不去,源州又處處有要暗殺他的刺客,他也不能光躲著,渝幫已經開始被溫珵安禍禍了,那是他心血所在,豈能容許別人輕易破壞。
銀針在距離他眉心幾寸遠時,被另一根速度更快的銀針擊落,地上靜臥著的兩枚銀針,證明他賭對了。
隻要在這位蘇姑娘眼底下,溫珵安就不會殺他。
互相掌控住對方弱點的兩兄弟,忌憚和警告,在焦灼的氛圍中交織著,誰也不肯輕易讓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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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府,蘇秋水聽到渝幫商會的人幫了蘇葉之後,臉色就不大好了,她千算萬算都沒有算到這一出。
本來路已經給蘇葉堵上了,再加把勁,為了不讓青囊藥鋪關門大吉,蘇葉就會屈服,同意加入錢家,如今突然冒出的渝幫中的人,將她的計劃破壞得一幹二淨了。
蘇葉那個小丫頭什麼時候認識渝幫的人了?他們錢家都不一定套的上交情的,渝幫那些人居然上趕著交好蘇葉,蘇秋水怎麼想都覺得這是透著怪異。
她細數了一下蘇葉交好的人,唯一能和沅陵扯上關係,又有那個本事認識渝幫中人的,也就剩下一個家道中落的江宸了。
家道中落還能使喚得動渝幫之人,本就是矛盾的,莫非那個叫江宸的小子有問題?
不待蘇秋水細想,她身邊的大丫鬟就慌慌張張地跑了進來,在她耳邊低語幾句後,她聽得火冒三丈,“去把大少爺給我叫來。”
這個不孝子,一件正經事不做,光給她惹禍了。
錢金浩被人叫了來,他站沒站像地來到蘇秋水跟前,漫不經心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