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

沈棠一麵帶著沈淮往沈臻屋裏頭走,一麵又問了些其他事情,知道沈淮這回回來不再走了之後,心口的那塊石頭就落了下來。

沈臻是新娘子,不能出屋子,卻早就伸著脖子等沈淮。

莊氏正在門口同丫鬟交代事宜,什麼時候由全福人為三姑娘開臉,什麼時候蓋蓋頭,又仔細核對了陳府接親的時辰,囑咐屋裏的人怎麼將三姑娘送出去門,下人們又該走哪個門進,哪個門出。

滿屋子熱熱鬧鬧,洋溢著喜慶的氣氛。沈淮進來時,屋子裏的熱鬧便達到了鼎盛,兄妹幾人又笑又鬧的寒暄一番,沈淮便同沈毓去了前廳招待客人,沈棠和幾個姑娘也安靜地待在沈臻的屋裏,陪她坐著。

“一梳梳到頭,富貴不用愁。”

“二梳梳到頭,無病又無憂。”

“三梳梳到頭,多子又多壽。”

“再梳梳到尾,舉案又齊眉。”

喜婆為沈甄梳妝,她一身大紅色的喜服,冰肌玉膚,鬢香腮雪,任誰家兒郎得了這樣一位新娘,都得欣喜若狂。

屋裏的丫鬟剛替沈臻抹好了唇脂,外頭傳來一陣哄鬧,房門吱呀一聲被人推開,全福人樂嗬嗬道:“吉時到了!”

全福人說完,便將手裏的紅蓋頭往她頭上一蓋,也將沈臻臉上的那道羞澀給遮擋在了裏頭。

銅鏡內,新娘子被攙著起身,沈毓和沈淮立在門外候著她。

沈臻蓋著蓋頭,什麼也瞧不見,走了一段,隻覺被一雙手扶住了胳膊,先是聽到了沈毓的聲音,“妹妹當心台階。”

沈棠跟在後頭,看著沈毓和沈淮輪流背著沈臻出門,心頭微酸。

前世沈臻出嫁的時候,阿兄已經不在,她業已一頂轎子抬進東宮。

如今再來一回,沈棠感觸頗深。

她瞧著沈臻頭上的紅蓋頭,倏然想起宋凝的那番話,心頭就有些發慌,整顆心怦怦直跳。

穿著大紅嫁衣嫁給心愛的人,當是怎樣的體驗?

沈棠亦步亦趨的跟著沈臻出了門,慌亂的摒棄心中雜念。

響徹雲霄的鳴炮聲響起,震得沈棠徹底清醒。

陳景軒一身紅衣喜服,肩背挺直立於轎前,眼角帶笑,身姿挺拔而修長。

他親自扶著沈臻的手,將其送入了花轎。

當也是個疼人的主。

接親的人走後,沈府就冷清了下來,沈淮和沈毓跟著沈臻去了陳府撐場子,沈居閬與沈鈞弘轉身去招待賓客,便隻剩下莊氏撚著帕子拭淚,孤零零的站在門口,瞧著接親隊伍越行越遠。

幸好有沈瀾在一旁安撫,方才緩了點愁緒。

莊氏這廂也回了內院去安置女眷,沈棠一直等到迎親的隊伍遠去,外麵空無一人,方才轉身,胳膊這時突地被人拽住,沈棠來不及叫出聲,就被人拉到了旁邊的巷口,捂住了嘴。

“是我。”

熟悉的氣息,熟悉的聲音,沈棠抬眸,撞入一雙幽深狹長的鳳眸中。

見是宋凝,一顆砰砰亂跳的心才平靜下來。

“殿下。”沈棠想問他怎麼來了,結果還未問出來,就被宋凝抵在了粗糲的牆上,“幾日沒見到你人了,可有想我?”

這幾日沈棠都住在沈居閬府中,宋凝便是想見她也沒有法子。

沈棠這段時日已經習慣他對著自個說諢話,聽了垂下了眼睫,隻當沒聽見。

宋凝低頭凝著她,沈棠今兒個穿著一襲水芙色的月華裙,耳垂輟兩顆潤色珍珠,襯得她本就白膩的肌膚愈發如凝脂。

扣在她腰間的手緊了緊,問她,“想沒想?”

沈棠耳尖微紅,岔開話題,“殿下怎得在這裏?”

她這廂害臊,宋凝倒是臉皮厚,“想見你,想你想的睡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