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桉回頭,見他們還在,於是輕輕扯了扯阮聽時的校服袖子:“姐姐,他們還在後麵。”

阮聽時垂眸,餘光往後麵瞥了眼,而後腳步停了下來,鬆開了她的手腕,繼而從書包拿出手機,貼到耳邊佯裝打電話:“警察麼?有人跟蹤我。”

那個年代的學生能有手機還是比較少見的,後麵幾個男生也不過隻是年級稍微高一點的小學生而已,看到手機不會往“這人好有錢”的方向去想,而是覺得,這人好牛逼。

又聽見阮聽時口中吐出的兩個字“警察”,幾個男生屁滾尿流的往回跑走了。

阮聽時從耳邊拿下手機,重新放回書包裏。鬱桉看到,上麵還是黑屏的,對方根本就沒打出去電話。

阮聽時把她帶著過完十字路口後,便鬆開了她的手腕,跟她說了一句:“回到家記得把這件事情告訴你爸爸媽媽。”

“我沒有爸爸媽媽啊。”鬱桉很輕鬆的就說出了這句話,卻使得阮聽時一愣。

鬱桉仰著臉朝她笑:“我可以告訴我舅舅的。”

阮聽時情緒不高的,從喉嚨裏發出一句嗯。臨時又改變主意:“我再陪你走一段路。”

於是對方手指又扣上了她的手腕,鬆鬆垮垮的,但凡鬱桉稍微調皮一點,阮聽時都根本牽不住她的。

十幾歲的阮聽時話就已經很少,鬱桉咕咕噥噥一會兒後得不到對方的回應,於是也就安靜的走路,悶悶不樂的低著頭踢著路邊的小石頭。

見她突然那麼安靜了,阮聽時反而問:“他們沒有欺負你吧?”

鬱桉搖了搖頭:“就是把我的一根棒棒糖給扔掉了。”

不過那不是多大的事情。

隻是覺得今天很倒黴。

阮聽時默了幾秒,最後拉著她到路邊的一家小賣部買了一桶的棒棒糖,沒錯,是一桶,這種在鬱桉眼中,無疑是比她舅舅還要豪爽的行為,因而為此震驚了好幾秒。

但很快,這種震驚就被塞到懷裏的桶裝棒棒糖帶來的喜悅而取代了。

鬱桉一隻手抱著桶,一隻手被對方牽著,想起舅舅跟她說的話,別人送了你東西,你也要送回給人家。

可她身上沒有什麼東西可以送給阮聽時的,於是隻好摘下書包,蹲在路邊,翻找起來。

隻見鬱桉從書包裏翻找出老師獎勵給她的小紅花,遞到了阮聽時的手上:“姐姐,這個送給你。”

阮聽時蹙眉:“這是什麼?”

“我考試考了滿分,老師獎勵的。”對於一名小學一年級的學生來說,這種獎勵的意義重大,要不是看在阮聽時送給了她一桶棒棒糖,她是不會把小紅花送給別人的。

阮聽時勉強收下,塞進了校服外套的口袋裏。

差不多到一半的路程,阮聽時才轉身往回走。

阮聽時母親給她在中學附近買了房,請了保姆照顧她,從中學到家走路五六分鍾就到了,很近,鬱桉以為她是順路才陪自己走到這裏的,沒想到竟然是特地?

臨走前,鬱桉朝她揮手道謝:“姐姐,謝謝你。”

阮聽時雙手勾著書包帶子,又提醒了她一遍:“今天放學的事情,記得回去告訴你舅舅。”

傅景赫和徐葦紅每次都要很晚才回家,因而鬱桉一般放學回到家裏都是沒人在的。傅辰延則是差不多要玩到天黑的時候才會回來,而後泡方便麵給她吃。今天傅辰延是趕在傅景赫回來的前幾分鍾才回來的,而後衝進廚房拿了兩包方便麵,將其中一包拆開後給她。

鬱桉捏著方便麵的塑料袋,看向傅辰延:“就這麼吃嗎?”

“幹吃比泡的更好吃。而且泡的吃都吃膩了。”傅辰延幫她把調料拿出來,而後將鹽包拆開倒入,攏捏著塑料袋的上方搖了幾下,弄好後給鬱桉:“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