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似是被震顫了下,眸光抖晃了幾分。

“夫人。”周姨小心翼翼的開口:“她其實心裏也苦,隻是沒表現出來。”

秦華黎扶著額頭:“推我去院子門口透透氣吧。”

周姨拿了件披風給她披上,再是推著她到門口:“若是睡不著,在這裏待一會兒也好。”周姨自個兒搬來一張椅子,在她旁邊坐下,掌心托著下巴,稍稍仰眸望著天上被雲層遮擋了半邊的月亮。

“小姐有時候睡不著,經常坐在這裏。”周姨說:“一坐就是好幾個小時。”

被藏在披風裏的秦華黎的手指不安的動了下,心頭似有一股不明的情緒淌過,將她半是淹沒,她嘴唇動了動,卻沒說出半句話。

靜靜的坐了差不多有二十分鍾,周姨打了個哈欠:“夫人,咱們回房吧,外麵冷,待久了容易感冒。”

秦華黎神色晦暗不明的輕微搖了搖頭:“你說她在這裏一坐就是好幾個小時,我隻是在這裏坐了半個小時不到。”她扯著嘴角,似笑似難過似自嘲,周姨觀察她的樣子,打算去推輪椅的手就此停在了半空中,拿不定主意,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她神色默然了會,站在秦華黎的輪椅旁邊,望著稀疏的枝葉映襯在沒有星星的夜幕下,眸光隱隱波動:“夫人,我一直以來受著您的恩惠,我女兒小時候生了場大病,多虧了夫人您的幫助,才得以讓我們一家渡過難關,我這個人文化不高,說不出什麼高雅的話,就希望,您和小姐都能過得好。”

“過得好.......”秦華黎輕聲重複了一遍,她問:“你女兒差不多有阮聽時大了吧。”

“比二小姐大一歲。”

“那你應該能理解這種當母親的心情。”

“是,我能理解。”周姨說:“我知道夫人一切的出發點都是為了小姐好,但是我想,小姐她應當也不願意看到夫人您這樣,夫人您應當也不願意看著小姐一直這樣下去。”

秦華黎輕歎氣,手指抓著腿上的毛毯:“回房吧,吹得有點涼了。”

“好。”周姨邊推著她回去邊說:“大小姐晚上打電話過來,說是後天的航班。”

秦華黎安靜了好一會兒沒說話。

周姨去看她的臉色,輕聲喊:“夫人。”

“嗯?”秦華黎後知後覺回過神:“讓她別過來了。”

周姨一時沒理解她話中的意思:“大小姐也是想來看望一下您。”

“回去了,待在這裏也沒什麼用。”秦華黎微垂著頭,看著自己被毛毯蓋住的腿:“廢了就是廢了,請再好的醫生又有什麼用,用最好的醫療設備又有什麼用,結果都是一樣。”秦華黎嘴角暗暗抽了下:“過幾天讓人安排一下回國的事情。”

“好......”周姨微微錯愕。

秦華黎又說:“對了,通知我那個大姐一下。”

“好的,夫人。”

下個星期便是鬱桉26歲生日,阮聽時在電話裏問她想要些什麼。

鬱桉看了眼放在木桌抽屜裏的東西,都是這幾年來,阮聽時從國外寄回來的一些禮物。

“我暫時還沒什麼想要的東西。”鬱桉朝電話那頭說:“你不用給我寄什麼生日禮物回來了,也麻煩,跟我說一句生日快樂就行,我就能開心啦。”

阮聽時:“生日願望就這麼簡單啊?”

鬱桉:“嗯........非要說生日願望的話,我最想要的是見到你。”

不僅是今年的生日願望,每一年都是。

對麵沉默一陣。

鬱桉笑著說:“好啦,我開玩笑的啦,我會等你回來的,不管多久我都等,你要是忙的話就不用給我準備什麼生日禮物啦,你給我個親親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