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2 / 3)

此時,另一個魁梧的男人端著杯子走進來,瞄向床上眼睛一亮:“鬱長官,您醒啦!”

阿嵐屁顛屁顛跑過去:“閔哥閔哥,我來拿杯子。”

“去去去一邊兒去,你笨手笨腳的,別弄灑了。怎麼樣,長官您身體還好嗎?”

後一句是對鬱延說的。

鬱延謹慎地點了點頭。

石榴果帶來的種種副作用的確都消退了,這是目前最大的好消息。

男人把水放在床頭櫃上,衝他敬了個禮:“報告長官,我叫黃揚閔,軍士長,現在負責訓練新人,處理一些雜事。”

阿嵐也站直身體,學著黃揚閔的樣子敬了個禮,笑嘻嘻的:“報告長官,我是中士阿嵐,負責照顧你,你已經知道啦。”

黃揚閔的眉毛又黑又粗,聽聞阿嵐的話後有些滑稽地高高揚起,用力拍了下他的後腦勺:“臭小子,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了——對長官要用‘您’!”

阿嵐捂住腦袋,忿忿道:“別敲了,會變笨的!”

“你本來就不聰明。”

“你……傻大個!!”

“你說什麼?”

“沒、沒什麼……”

兩個月的洞底時光,一周的昏迷,一周的醫院治療,再加上去療養星、回到諾厄星,最近他的人生像是做了隔音,總是格外靜謐。

好久沒有聽過如此有煙火氣的鬧騰聲了。

就像以前還在學校時一樣,盡管他隻是個不參與的旁觀者,卻總能聽見他人的笑鬧聲,好像自己也鮮明地活著。

鬱延聽兩人拌嘴,喧囂中帶著一絲熟悉,熟悉中帶著一絲懷念,懷念中帶著一絲頭疼。

他抬起手止住兩人的爭論:“……沒關係的,可以不用敬稱。”

二人同時閉嘴,眼巴巴地望著他,好像在等他主持公道。

鬱延當然沒法給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情裁決,決定轉移話題:“能介紹一下這裏的情況嗎?”

兩人一聽,順利地忘記了之前的事,爭先恐後介紹著駐軍基地和諾厄星的情況。

阿嵐和黃揚閔都是普通的熱心腸,沒什麼遠大理想,也沒什麼惡念。

鬱延卻感到一絲罕見的茫然。

無論是藺上校還是老師,包括隻聽過傳聞的室友,都叮囑過他諾厄星上窮山惡水出刁民,無論是當地居民還是駐軍都很難搞。

可他迄今為止遇上的,阿吼也好,寧寧也罷,現在的阿嵐和黃揚閔,個個對他關懷備至,看起來很是民風淳樸的樣子。

難道說,真正的挑戰,尚未開始?

*

伴星諾厄與母星的自轉類似,夏季的白晝漫長,不到六點便早早有了陽光。

無論是諾厄星和其他伴星的駐軍,還是第二帝國,包括深空的遠征軍,都應遵守第一帝國的條例,每日七點到崗。

但諾厄星與世隔絕,且無人問津,沒組織沒紀律,要多自由,有多散漫。

哪怕今天是新指揮官上任的日子,士兵們還是拖拖拉拉到快九點才打著哈欠到了集合地。

諾厄星麵積不算小,一半森林,一半荒漠,基地就在交界線上。

駐軍總共三百來號人,竟然來了不到兩百。

要不是商量好了要給新來的下馬威,老榔頭和痞子都會是缺席的一員。

二人混在平日慣常拉幫結派的隊伍裏,優哉遊哉走到露天場地上。

他們也聽說過其他星球的境況,新官上任也好,嘉獎、送別也罷,好歹是有個禮堂的,無論修繕好壞。

而他們無論幹什麼都隻有可憐巴巴的一塊場地,連個圍欄都沒有,東倒西歪幾排柵欄,還是為了保護外麵的農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