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節(2 / 3)

鬱延忍不住又去設想。

如果阿吼,真的是法拉米……

不,不可能,法拉米喜怒無常,生性殘暴。

而他的阿吼隻是看起來脾氣大點兒,實際上還是個心軟的大家夥。

不然誰能容忍自己的獵物一而再、再而三地逃跑,卻從不曾傷害他呢。

突然,阿吼那熟悉的雷鳴般的怒吼響徹林間!

這一吼將鬱延的思緒拉回來,他迅速判斷出它的位置,重新端起相位槍想要靠近,可又有什麼東西闖進了迷霧中。

這是……血鐮!

鬱延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種會飛的生物似鳥又似蝙蝠,渾身覆蓋著子彈都無法穿透的絨羽,有著細長的喙和尖利的牙齒,喜食血和腐肉。

它們並沒有多少高級智慧,卻有著低等生物一樣簡單直白的求生本能——盯住獵物,不死不休。

他第一次和藺老見麵時,後者就告訴過他,惡龍法拉米的地盤有著血鐮把守,而駐軍的先鋒小隊僅是在洞口就全軍覆沒。

原本就是強大的獵手,又有法拉米的力量加持,造就了它們無比的猖狂。

阿吼在霧外,就是和這些東西纏鬥嗎?

之前PADD顯示這裏還沒有深入森林腹地,附近地形平緩,沒有山洞和地下巢穴。

那麼,這些血鐮是從哪裏來的?

難道是法拉米派來的?

顯然巨龍有著接近人類的智慧程度,法拉米原先就能夠控製血鐮當自己的“門衛”,操控它們來攻擊別人也不是不可能。

很有可能,法拉米和阿吼在爭森林之主的位置。

讓小弟出手,實在是太陰險了!

鬱延來不及細想,那些撞進來的血鐮盡管看起來受了傷,飛得歪歪斜斜,卻在看到鮮嫩的人類時雙眼放光,猙獰著向他衝過來。

他把相位槍重新設定在致死檔,果斷地抬起手瞄準。

激光彈是沒有聲音的,那些中槍的血鐮竟然也沒有發出絲毫鳴叫,隻是墜落的姿勢顯得無比淒慘。

而外麵同樣在搏鬥的阿吼,也聽不見動靜了。

好安靜。

大霧像一個玻璃罐,他被誰放進來,困在其中,與外麵真實的世界觸手可及,又遙不可及。

盡管他的槍法足夠精準,將每一個撲上來的血鐮都成功射殺,可它們就像機器設定的無用程序一樣,源源不斷從“外麵”掉進來。

很快,他的雙臂感到酸痛,更要命的是,相位槍裏剩餘的能量也在飛速下降。

他不能在這裏把武器耗盡,畢竟還遠遠沒有到可以解除武裝的安心地帶,他還要走出森林;阿吼眼下自身難保,他更不能等著它來解救。

鬱延捕捉到一絲極為壓抑和隱忍的低吼,像是、不、就是受傷的野獸才會發出來的聲音。

他無法想象霧氣外的阿吼,麵對著數以萬計的血鐮的攻擊,有多麼倉促。

再怎麼巨型,再怎麼強壯,終究是以一敵百。

相位槍的能量條快要見底了,身邊的血鐮屍體堆積如山,可其餘的血鐮卻好像根本看不見同伴的處境,毫無畏怯,依舊貪婪地朝他撲來。

鬱延的背包裏還有一顆便攜的炸藥,但問題在於,他隻能保證自己待在安全範圍,卻沒法判斷霧氣外麵的阿吼究竟在何處。

炸藥退卻血鐮的同時,也很有可能會傷到阿吼。

怎麼辦,他要如何抉擇,如何去賭?

大霧外的聲響驀地重又清晰,鬱延聽見沉重緩慢的腳步聲,咚,咚,像是踏在他的心髒上。

是阿吼嗎?

或是……另有其物?

鬱延身邊的血鐮似乎也被這腳步聲怔住了,停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