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我說我和另一個男人把這張床折騰垮了,你信嗎。
柴遠航去叫勤務兵過來打掃,阿嵐這邊轉轉,那邊看看,心裏有點兒懷疑是龍崽和小毛球幹的,可又覺得那兩個小家夥沒有這麼大的力氣。
怎麼想都很不可思議:“長官,您怎麼做到的,可以教教我嗎?我也早就想換張床了。”
黃揚閔推推他:“小孩子一邊去,別在這摻和大人講話。”
阿嵐不服氣:“閔哥,你這麼說就不對了,我可是負責照顧鬱長官的!”
鬱延本來就夠心累了,實在不想聽他們倆吧啦吧啦,做了個停止的手勢:“別在這裏。”
阿嵐吐吐舌頭:“對不起。”
廢墟清掃很快,但他的床是根據身高體重身形特別定製的,重新做的話再快也得一周才能送到。
新的床送來之前,這一周隻能先隨便找個硬板床湊合著。
鬱延其實無所謂。
出外勤時幕天席地都多得是,還能介意一張幹淨整潔的床鋪夠不夠舒適嗎。
他不主動說到底發生了什麼,三個下級更不可能刨根問底,確認指揮官沒受傷、一切都好之後,就離開了。
三人走後,法拉米從衣櫃裏鑽出來。
小奶龍鑽進去很輕易,空間也挺大,但個高腿長的人類就很不舒服了。
他活動著手腕腳腕,走到坐在床板上發呆的人類麵前。
他從鬱延的衣櫃裏找到條最寬鬆的褲子,穿成了修身七分,再加上上身效果同樣緊繃的睡衣,搭配實在詭異得可以。
好在長得帥身材好,穿麻袋都可以。
“這樣好奇怪。”法拉米說,“我已經是人形了,為什麼還要躲起來?”
鬱延想,我比你覺得更奇怪。
一個男人躲在衣櫃裏,等到所有來客都離開後才能出來。
怎麼那麼像……偷※情呢。
“因為你沒有登記在諾厄星的人口上。”
他瞥了眼法拉米紮眼的金發。
諾厄星的原住民發色和膚色都偏深,幾乎沒有如此耀眼的金;
軍※隊裏倒是有金發的士兵,但一共也就三百多號人,互相都認識,不可能突然多出來張生麵孔;
說是外來的吧……誰沒事來諾厄星啊?旅遊還是自找苦吃?
綜上所述,要是真被人看見了,根本沒法合理地解釋這家夥是從哪裏來的。
再說了,一個衣不蔽體的男人在自己房間裏呆了一晚上,傳出去得成什麼樣。
明明發生的一切都是正常的,隻不過說出來、或者被別人看見,就完全不正常了。
鬱延抬起頭,看著法拉米還在因為被衣服桎梏的奇怪觸♪感而渾身不自在,頭疼地想,他好像遇到了難以解決的大危機。
在說出那句趕人的話之前,他居然主動為對方找回旋的餘地:“你真的沒有辦法變回……小小的樣子嗎?”
法拉米聽到他這句話,臉上浮現出失望:“你還是不喜歡我這樣嗎?”
“這沒有什麼喜歡不喜歡之分。我隻是……”
沒有辦法接受一個成年男性和我同床共枕而已,尤其是在安全情況下的充分親密。
雄龍似乎意識不到在人類社交法則中這究竟意味著什麼,但他能感覺到的是,如果他告訴鬱延自己變不回去,很有可能會掃地出門。
“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法拉米低著頭,那麼高的個子,竟然顯得可憐巴巴的,“我試過變回去了,但是不行……”
他在鬱延麵前蹲下來,學著寧寧每次做的那樣,雙手搭在鬱延的腿上,在後者下意識推開之前,又捉住他的手,輕輕按在鬱延的膝蓋上,雙手也覆著他的手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