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快琢磨出一個以毒攻毒的辦法,如果這家夥再在自己的命令下裝可憐,那他就回以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
稍微帶上點鼻音,也不看對方,輕聲道:“你一定要我難辦嗎。”
這招簡直出奇製勝——法拉米根本看不得他傷心,馬上就乖乖變回小奶龍了。
鬱延也不會立刻揭掉麵具,等到龍崽小心翼翼試探著討好,再順著它的意思把它抱到懷裏,誇獎道:“這樣我感覺好受多了,謝謝你。”
這麼一來一回,不僅沒被批評,反而得到表揚,奶龍的尾巴恨不得翹到天上去。
鬱延也同樣得到了自己想要的。
什麼叫做兵法啊。
他要連這點兒迂回的心理戰術都不會,簡直愧對第一軍校S+的評級。
盡管你一百多歲了,鬱延想,要跟我玩攻心計,還早得很呢。
*
經過多次拉鋸戰,法拉米總算答應沒什麼特殊情況還是回到龍崽形態。
沒心沒肺隻知道吃和賣萌的小奶龍,鬱延看著順眼多了。
雖然半夜還是會有誰偷偷摸摸變回人形。
本就不寬敞的小床變得更加狹窄,鬱延稍微挪哪怕那麼一寸,都會貼到旁邊火熱的肌膚。
那觸♪感叫他指尖一直麻到天靈蓋。
剛開始他當然不答應,但夜晚的法拉米似乎比白天要強硬得多,說什麼都不肯走。
手腳並用把人類箍在懷裏,語氣倒是比動作綿軟多了,像隻可憐的大狗狗,近乎乞求,“隻有晚上,好不好,好不好?”
好像如果鬱延說不,就是那個狠心拋棄狗狗的壞主人。
鬱延告訴自己,選擇放棄,完全是因為怕激烈掙紮起來坍塌的悲劇再次重演。
他絕不會承認,被人抱在懷裏這樣從未體驗過的安全感,真的很有助於睡眠。
各退一步,他想,白天做龍,晚上變人,雙方都能得到想要的……吧。
休戰之後,晚上倒是消停了。
但因為休息得太好(可能過於好了),白天小龍崽精力無比充沛,又被困在家裏哪兒也不能去,開始拆家。
它不僅自己為非作歹,還讓寧寧幫忙打掩護。
那日鬱延正在監控室裏觀測,其中負責監測聲波的儀器裕宴。忽然捕捉到一次巨大的波動,峰值直逼人耳所能接受的臨界點。
一般這種情況下,都是發生了爆炸。
但鬱延很確定自己沒有聽見任何不尋常的聲音。
他來到門外,僅有士兵們訓練中氣喘籲籲喊著口號,看起來一切正常。
……真是怪事。
他找來阿嵐,少年“事發”時正繞著操場跑圈,也沒聽見什麼動靜。
鬱延對儀器進行了掃描檢查,一切正常。
又讓阿嵐配合著做了幾個噪音測試,也沒問題。
那麼,如果已知條件都被排除,剩下的,隻有未知了。
鬱延往家走,還有一百米距離時,竟然有那麼一瞬間,房子、尤其是房頂的部分看起來是扭曲的。
他揉了揉眼,不確定是不是剛才盯屏幕太久累到了。
鬱延打開門走進去,小崽崽們一如既往賽跑般衝刺過來迎接他。
但今天的幼崽們看起來有點兒不一樣。
龍崽倒是沒有太大變化,但是旁邊這個烤得焦黑的炸毛栗子……
除了寧寧還能是誰。
曾經無比的雪團子,現在除了那雙眼睛依舊澄澈,身上找不出一點兒原來的白色絨毛,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煤團子。
問題是,小毛球根本不認為自己被連累,反而覺得有趣極了,看見兩腳獸提前回家,笑得眼睛都快在熏黑的毛中看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