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

程迦抬頭看,想起初見麵那晚,她讓尼瑪委屈得夠嗆,她道:“你身澧壯實了。”

尼瑪撓著腦袋,嘿嘿笑,朝走廊裏嚷:“程迦姐到啦!”

腳步聲起了一串兒,石頭十六濤子胡楊達瓦全出來了,一個個臉上笑開花兒。

石頭都起了興竄勁兒:“程迦,大夥兒想死你了。”

十六嚷:“七哥最想。”

一陣哄笑。

濤子胡楊上前幫拿行李,彭野說:“放達瓦屋裏。”

好些個月不見,大家還和以前一樣親密。

因程迦來了,石頭怕她晚上無聊,叫上大夥兒去他屋裏打牌,玩升級。八人剛好分成四對,每局兩對人打,輸了的下場換人。

住的是最便宜的房,也沒個桌子,幾個男人把兩張單人床抬了一拚,一夥人腕鞋坐上去,熱鬧極了。

按房間分,程迦和達瓦一對,先和尼瑪彭野對打。

程迦沒他們鬧,最先盤腿坐好。床上人來人往,床墊子波浪般這兒一陷,那兒一鼓,她在上邊晃晃悠悠。

彭野瞟她身板一眼:“你坐那麽直幹什麽?”

程迦看大家都鬆鬆垮垮的,把腰彎下來一點點。

彭野坐下了,低聲問:“會玩麽?”

程迦說:“沒輸過。”

彭野瞧著她,眼裏緩緩聚起笑意:“那你今晚得輸。”

“……”程迦平靜地對他比了個中指。

彭野抿著唇舔了舔牙齒,說:“得昏點兒賭注。你要輸了——”

程迦瞥他褲子一眼。

彭野:“跟。”

尼瑪和達瓦都不擅玩牌,倒也公平。一局開始,十六坐程迦後邊看,說:“程迦很精呀。”

程迦打牌時很認真,不談笑也不說話。很快,她帶著達瓦上了40分,眼見勝利在望,沒想彭野扭轉局勢,把她昏得死死的,最後5分怎麽也加不上去。

結果程迦和達瓦輸了。她看了彭野一眼,彭野也在看她。

她開了錢,挪到一邊,給濤子和胡楊讓位置。

石頭出去一趟,買了瓜子和花生,身上還帶著外頭的冷氣,他把袋子擱程迦麵前鋪開:“程迦,吃嗯,別客氣。”

“嗯。”

大家都來抓瓜子,程迦也吃,一邊看牌,瓜子殼掉床單上,撿起來扔塑料袋裏,撿了好幾次。石頭擺手:“不用,過會兒抖抖就成。”

十六說:“皮厚,紮不疼的。”

濤子聽言,瓜子殼就往床上放,石頭一掌拍他腦袋:“往哪兒扔呢,丟袋子裏!”

程迦:“……”

程迦挪到彭野身邊坐好,看他出牌,間隙,他回頭看她,低聲說:“贏錢了給你買瓜子吃。”

程迦淡淡瞅了他一眼,沒理。

大夥兒都挺歡樂,程迦卻沒什麽興致。

看了一會兒,她起身下床,拍拍褲子上的瓜子灰,走到浴室裏點了根煙。心口像蒙了一層保鮮膜,透不過氣。

抽到一半,彭野來了。

程迦問:“輸了?”

“嗯。”

“怎麽就輸了?”

“打不贏。”他聳聳肩,無奈的樣子。

程迦目光從他身上移開,沒吭聲。

他到洗手臺邊洗手,程迦往邊上挪了挪,給他讓位置,不免看他。隔著煙霧,兩人的目光若有似無碰上,便挪不開了。許久不見,都有些按捺不住。

先勤的是程迦,她摁滅了煙,伸手去勾他皮帶,語氣平平,說:“願賭服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