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裏的氣氛逐漸變得古怪。
因為兩人是一站一坐的姿勢,霍隼的腰腹與何以致的頭平齊,借此延伸出了一份何以致正在向他示弱,以此獲得喘熄機會的幻覺……
忍住離去的衝動,何以致等不到霍隼開口,見他一直盯著自己,忍不住出聲:“霍隼?”
何以致這一聲霍隼催動了霍隼想要打壓他的心思。
那原本輕輕抓著何以致的手指在下一刻忽然加重了力氣,直接粗暴地抓住了何以致細軟的發絲,企圖把那讓人惱恨的腦袋拉過來。
何以致詫異地「啊」了一聲,灰白的發絲淩亂地從霍隼的指縫探出,停留在那指尖用力到泛白的手上,宛如一個個有著生命、迫不及待想要逃離的人。
與此同時,門外傳來了腳步聲。有人來到了這裏,用冷冷的聲音喊著:“霍師兄,府主有請。”
來人的聲音很好聽,清亮的宛如佩玉相擊,有股子清冷正直的少年氣,不像霍隼那般低沉散漫,也沒有霍隼身上的攻擊性,平和的讓人無須看到麵容也能感受到他的脾性。
聽到來人說是府主找,霍隼抓住何以致的手一頓,並未拖起身前毛茸茸的腦袋,眯起的眼睛睜開了一些,顯得極為凶狠。
不過不管眼神如何凶狠不悅,他嘴角的笑都沒有變化,沒過多久就找回了之前的語氣,與門外的人嗯了一聲,道:“知道了。”
然後他轉頭鬆開何以致的發絲,食指和拇指裝模作樣地摩攃了一下,像是在檢查一般,對著何以致說:“查過了,已經沒了。”
得到肯定,何以致放下心,臉色變得好看了許多。不過沒讓他開心太久,越過霍隼開門的手臂,他又看到了門前多出的身影。
那是一個穿著樸素的少年,臉頰嘴角帶著還未好全的劍傷,五官精致,眉目如水墨勾畫,身上有著文靜靈秀的書卷氣,個子看著與霍隼差不多,但身子單薄,清瘦的像是風大一些都能吹走,身上有著不符合少年人的沉穩孤寂,漠然的神態與那消失的郅璵有些相似。
看到這裏,何以致汗毛豎起,就像是被嚇到的貓,腦子還沒整理好什麼思緒,嘴先動了起來:“這人是誰?!”
霍隼有些意外地側過臉斜視著何以致,不懂何以致激動的原因。
“他叫秦華爭,是我表親的兒子,我前幾日外出正巧遇到了他,見他根骨不錯是個好苗子,想起我們天玄府正在招生,便把他帶了過來。”
話音剛落,何以致的眼睛竟瞪得比方才還要大。
何以致心神不寧地想著,郅璵換皮之後名字裏含了一個華字。而對麵這人的名字裏也含了一個華字……正巧……還是新弟子……
不清楚是不是心理作用,在這一刻,何以致身體裏的熱意瞬間消散,整個身子宛如被極地的寒冰凍傷,四肢僵硬到不知應該如何移動,最後隻是傻傻地看著霍隼和秦華爭離開,一個單音都發不出來。
也許是因為神思恍惚,何以致總覺得那位冷漠異常的少年在走前看了他一眼,眼中的情緒十分的複雜,導致他越看對方的身影越覺得對方與郅璵十分相似。就這樣,少年的臉與郅璵的臉在他的腦袋裏轉了幾圈,逐漸重疊在一起,讓他回想到了郅璵出事的那天……
……
數日前,上三界異動,動蕩影響到了下三界。
一日月食結束後,濃稠如墨的黑水從月影中流出,幻化出了無數的妖獸,引發了一次不大不小的妖獸潮。
按理來說,食月滴水化獸是怪事中的怪事,本來應該引得下三界人人惶恐不安,但因下三界依靠著上三界而生,隻要上三界動蕩,下三界就會發生各種各樣的怪事,時間一長,次數一多,下三界的人就習慣了不時會出現的異常,是以當獸潮來襲的那日,下三界中的修士早早做好了應對的準備。□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