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看何歡之前說的話不小,但那清宗在下三界中的地位其實是僅次於何家。何以致即便不喜郅璵也沒有殺了郅璵的原因就在這裏。
而何郅兩方實力相當,所站的位置自然很近。
不去計較兩家合與不合,此次獸潮來勢洶洶,按照以往的情況來講,像是何以致這般修為不高的人根本不應該出現在這裏,但何以致不甘心錯過獸潮,就跑去找何歡,求何歡帶他見識見識妖獸潮的厲害。
何歡拗不過他,隻得點頭答應,並為了護著他點了許多高階修士過去保護他,這也就導致了獸潮來臨之前,在一眾等著禦敵的隊伍中插了一個坐著步輦,拿著葡萄的人。
彼時陰風吹起,下三界中日夜不分已有三日,一旁樹影婆娑,淺灰色的雲糾纏在一起如同一張張盤旋的網,覆蓋在眾人頭頂,雲中露出的縫隙,好似妖魔譏諷世人的眼睛,將下方人的心揪在了一起。
夏日不似春秋,悶熱的有些難挨。
微風雖不吝嗇一直沒有停止,卻帶不來涼爽,反而叫人更加心煩。
許是獸潮將近,山穀兩側有些雜音,樹葉被風吹得嘩嘩作響,代表著各宗身份的旗幟被風吹起卷向一側。四周明明沒有明火,卻古怪地吹來了一絲煙火味。
不管那些等待著妖獸潮的修士,何以致坐在步輦之上悠閑地吃著葡萄。
為了方便看戲,他放棄了平日裏出行用的飛鶴雲轎,放棄了罕見的飛魚靈車,選了平日裏不經常用的步輦,並在周圍放了許多寒冰晶石解暑,儼然與周圍嚴陣以待的修士是兩個世界的人。
一旁的人厭惡他的做派,但害怕何歡,隻敢背著他翻著白眼。
他無所事事地歪著身子坐了片刻,因為實在無趣,就用餘光瞄著身旁的男人,故意一下一下地晃著腿,弄掉了一隻用腳尖勾著的鞋。
那隻鞋落在地上,正好擦著一塊黑色的布料,但因鞋底幹淨,沒有在對方的衣擺上留下痕跡。
晃了半天,鞋終於掉了,麥色的腳達成了主人心中所想的事情,停住點晃的動作,圓潤的腳趾微微一動,讓蓋著腳踝的白色衣擺往上卷了一些,露出了纖細的腳腕和漂亮的腳掌。
在場的大多數人都知道。
因為妖獸身有些特別,何以致一向不願好好穿鞋穿棉襪。明明是出身不低的貴公子,卻總是戴著一副無賴懶漢的做派。
秦華夫人看到兒子這副樣子就曾對何歡說過,好在何以致麵容格外英俊,這才沒有讓他的做派拉低了他的相貌氣勢。
何以致也知道旁人都看到了他這個動作,不過他不在意那些人的眼光,隻對著鞋子落下的地方懶洋洋地喊了一聲:“郅璵。”
他歪著頭,美目半眯,似笑非笑地看著那一動不動的身影,以及落在那身影旁邊的鞋子,說:“把鞋給我撿起來。”
第5章
何以致掉下去的那隻鞋還放在原處。
順著一旁的黑色衣擺往上看去,是一隻指節如竹膚白如玉的大手。
那隻手握著一把煞氣很重的黑色長劍,右方腰側掛著刀柄朝下的三把短刀,身上殺氣重到無須經眼神贅述,隻需通過這四件武器就可表達清楚。
即便旁人不看這人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