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的無法接受。

聽到他有些不滿的聲音,那背對著他的人轉過身,淺金色的發絲經由陽光的照射,鍍上了一層明豔的光,遠遠看去,就像是波光粼粼的湖麵。

但與幹淨清爽的發色不同,坐在門前的這人彎腰駝背,額前的金色劉海淩亂的根本看不到眼睛,就像是刺蝟的刺並排擺放在一起,瞧著是一點都不美觀。

加上這人臉色蒼白,唇色殷紅,有點像是鬼修煉出來的活屍,不像是活著的人。

直到看到這裏,何以致還是沒想到這人是誰,直到對方與他說:“少、少府主,我、我、我是魏、魏蘇華。”

魏蘇華?

他不說何以致都要忘了這個人了。

而望著眼前這個可能是郅璵的人,何以致以挑剔地目光上下打量魏蘇華,道:“我是讓你守著大門,你怎麼守了後門?”

魏蘇華喃喃道:“我、我、我來來這這之後,少府主身邊的侍從、侍從說說、說我為人粗鄙不堪,又又不會好好說話,就就讓我來後門守守著,別去前堂丟人現眼。”

這話說的,倒像是何以致的以往的做派。何以致聽到這話起初沒有吭聲,之後上下打量魏蘇華一眼,忽地說道:“這裏通常沒有人來,你躲到這裏,倒是會找清淨,也不問我願不願意。”

他別別扭扭地說:“你明日去找管事,給我滾到前門守著,如果沒有我的吩咐,你敢隨便放人進來,我就打斷你的腿!”

“還有,府中下人也好,弟子也好,每個月都會分發不少東西,你既然在我這裏當值,就可以去領,別弄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活像是我有多小氣。若是讓人不給你,你就說是我要你來的。”

話音落下,何以致越過魏蘇華,腳步輕快地踩著白玉台階,快步往何歡和秦華夫人的住處跑去。

不過跑了沒多久,何以致忽地聽到身後有腳步聲一直跟著自己,小步往前移動的鞋子因此突然停下。

之後,長相出色的青年皺起眉,疑惑地歪過頭,想著怎麼可能會有兩個腳步聲。

而他出來的急,因為方才的事沒再讓霍隼和秦華爭碰自己,所以那頭蓬鬆的頭發亂的能當鳥窩,一撮呆毛從中間的發絲中被擠出豎起,就像是柔軟的小狗耳朵,正隨著他的動作顫顫巍巍地晃動,很快倒向一旁。

跟在他身後的魏蘇華自然是看到了這一幕。

何以致回頭之後,這才發現魏蘇華跟著自己,為此疑惑地問:“你跟著我幹嘛?”

他說這話的時候人有點懵,所以問話的時候語調有些柔和。

魏蘇華說:“府主說過不許少府主獨自出行。”

“我在府中還能出什麼事情,你簡直就是多此一舉。”何以致不以為意地嗤笑一聲,不過笑過之後,想起了還在府中躲著的郅璵,想起了闖進來的謝道安,他又笑不出來了。

因為這兩個人,他放棄了趕走魏蘇華的心思,隻是裝作深沉,慢下腳步,一邊走在魏蘇華的前方,一邊斜著眼睛,用餘光瞄著魏蘇華所在的那側,全當自己如今正在變相觀察另一個郅璵。

走了沒多久,他忽然問魏蘇華:“你老家哪的?”

其實早前掌事已經說過魏蘇華和秦華爭一樣,來自幽河兩地,隻是何以致自己不上心,很快就忘了。▼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而兩人所住的幽河兩地極為特殊,緊靠苦海,屬於三不管的地界,裏麵沒有什麼道德人性,妖魔肆虐,很少有人居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