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河。我家是幽河以東。”
何以致點了點頭,隨口說了一句:“秦華爭住在幽河以西,倒是與你來自不同的地界。對了,你家裏還有什麼人在嗎?”他有意探聽清楚。
可魏蘇華腳步一頓,卻說:“沒人了,小時候家裏人還算多,後來因為爭搶口糧,全都死了。”
以往何以致聽到這話不會多問,畢竟在他看來外人是死是活與他沒有關係,可自從經曆了郅璵掉下山崖一事後,他這段時日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威脅磋磨,思想也從一開始我何府囂張又能如何,變成了我如果當初不是那麼囂張,肯定不會像今日這般戰戰兢兢,從而想到了之前自己欺壓他人,靠的是何歡境主的身份,而郅璵報複他,靠的也是境主的身份,隱隱有了一種奇怪的感受,為此也會去關注一些以往不曾關注的事。
他開始問魏蘇華:“我聽說幽河兩地又稱死地,不適合生靈居住,那你們為何不直接離開幽河?”
聽到這句,魏蘇華說:“幽河地理特殊,因為過去的舊習,曾是各地抓捕仆從奴隸的首選地,幽河的主君同樣視幽河子民為賤民,亦會在幽河子民身上留下烙印,有著這烙印,幽河子民去哪裏都隻能被人賤賣驅趕。像我和秦華爭這種人,若不是自身根骨不凡,是根本入不了宗門的。”
何以致聽到這裏,不知想起了什麼,忽然不說話了。
等走到何歡這裏時,他深吸了一口氣,腳步輕快地衝入房中,張嘴就是一聲:“阿爹!”
此刻他還不知道屋內發生了什麼。
昨日,秦華夫人把給何以致選道侶的事說給了姐姐聽,之後夢若境主也知道了。
境主了解何歡夫婦的心思,便與秦華夫人說既然要選,比起選下界的人,他們夫婦還不如選上界的人。如此一來,何以致隻需借個成家的名頭,上界的人自然會給何以致庇護,即便有一日他們這代人都老了,壽元到了,何以致也可以借著在上界有個夫婿的名頭,在下界招搖過日,何歡夫婦也不用擔心找來的人與何以致相處如何,畢竟何以致不去上界,他們的婚事不過是個掛名,到時何以致可以繼續逍遙,等到何歡無心管理天玄府時,亦可以培養一個掌事幫著何以致做事。
屆時,對外有來自上界的夫婿,對內有管理俗務的掌事。掌事借著何以致成了二把手,同樣也能護著何以致。
而選個來自上界的夫婿說出去總比選個實力不如何家,隻為了撐起天玄府,不得不嫁了何以致的名聲強。這樣也不至於讓外人看何家的笑話。
秦華夫人和何歡一聽覺得很有道理,當即喜不自勝地答應了。
等兩人答應下來,夢若境主便把自己弟弟的兒子叫了過來。
何以致不知這事,還一口一個阿爹衝了進來,顯然是故意賣乖有事相求。
見此,何歡冷著臉坐在房中,對著何以致說了一句:“瞧你那樣子,沒看到房中有人在嗎?”
何歡這麼一說,踏入房中的何以致這才看到房中確實有人。但這個人不是傳統意義上的人,而是一道幻影。
那幻影坐在八寶蓮花燈上,與披頭散發還頂著一個尖尖的何以致不同,對麵那人一頭黑發梳得整齊幹淨,頭上的一根白玉簪看著價值不菲,是一個打眼一看就知道涵養與出身都很不錯的貴公子。
他穿著一身儒雅素淨的白衣,身上並沒有過多的點綴,整個人都透露出一種雨後青竹的清雅清貴。
雖是淡雅,但身上並不是沒有傲氣。
而何以致這些年也與姨母見過幾次麵,知道何歡聯絡上界時,用的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