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悄無聲息地站在那裏許久了,目光固執地從何以致的背影來到何以致的腿上,慢慢摸向了自己腰側帶著的長劍。
而在何以致要走出內室的前一刻,紅著眼睛的秦華夫人出現了。
兩人湊巧撞在了一起,同時停了下來。
見內室裏走出一個人,秦華夫人先是愣了一下,然後又抱了上去,又是摸頭又是摸臉,等著確定何以致無事之後,才把對方又拉進了內室之中,與何以致說起了這些天發生的事情。
而在秦華夫人出現的時候,站在暗處的人把劍□□了一些。
“你去哪了?!”這時,秦華夫人坐在內室石床上,冷靜下來之後不免又氣又恨,直接拎起了何以致的耳朵。
何以致「啊啊」叫了兩聲,連忙討饒:“我是被謝道安擄走的!不是自己不聽話到處亂跑的!我根本就沒想過借著謝道安的手離開九層塔,這事又怎麼能怨我!你與我發什麼脾氣!”
聽到這句話,那躲在暗處正在拔劍的手動作一頓,立在角落裏的人影暫時沒有再動。
秦華夫人聽到這裏氣不打一處來。
“謝道安!又是謝道安!我非要殺了謝道安不可!”她越說越恨,就連之後看向何以致的目光都帶了幾分凶狠,“他是不是難為你了?你是怎麼逃出來的?”
何以致將自己這邊發生的事說了出去。因為說話不經大腦,也把自己和謝道安重回九層塔的事說了。
對此秦華夫人有些不解,“你既然無事,為何不直接回家,而是先回了九層塔?”她咬著牙,恨不得再次揪起何以致的耳朵,沒有好氣地說,“你這孩子長沒長心!你難道不清楚爹娘會為此擔心嗎?”
何以致羞愧地低下頭。
如果是往常,脫離險境的他肯定會第一時間回到天玄府,肯定會第一時間尋求何歡夫婦的庇護,不似如今。
而他瞧見秦華夫人生氣了,就扭扭捏捏地坐在了秦華夫人的對麵,小聲說道:“娘,這次情況不一樣。”
秦華夫人不解地問:“怎麼不一樣?”
何以致抿了抿唇,含糊地說了一句:“當時跟我在一起的還有一個人,他救過我,我不知道我走之後他是危是安,所以想要先回去看一眼,然後再回家……”
秦華夫人沒想到還有這個緣由。而孩子知恩圖報不是壞事,為此也就消了火氣,沒有再說其他。
隻是正在對話的母子倆不知曉暗處還有一人,更不知曉何以致的這幾句話帶給了那人怎樣的感受。
聞言,躲在暗處的人影抬起了頭,有些意外地看向何以致,好似正在懷疑自己都聽到了什麼,久久沒有轉頭。
緊接著,躲在暗處的人影陷入了沉默之中,按在劍柄上的手沒有再次移動,而是以這樣虛扶的姿勢停在了原處,無心去聽秦華夫人和何以致之後還說了什麼。
“娘,郅蘇怎麼死了?”
何以致說完自己這邊的事,又去問郅蘇的事。
秦華夫人皺著眉,似乎不願意提起這件晦氣事:“我也不是很清楚,但他死的很慘,還被人拔了舌頭,削了……”她說到這裏收了聲音,表情並不好看,“不說這些了,現在清宗亂作一團,郅璵下落不明,郅蘇又慘死在九層塔裏,郅環那老匹夫受不得打擊,如今與那瘋子沒什麼區別,隻將兩個兒子遇害的事怪在我天玄府的頭上,又吵又鬧,非要你爹給個交代。”
何以致厭惡地皺起眉,剛要說給他什麼交代,人又不是他們殺的,就聽秦華夫人說:“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