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大了阿狐不敢說,可僅在這自己熟悉的這方圓幾百裏內,這‘青衣包打聽’可是鼎有名氣了的。賣的消息都很靠譜,隻要你不會讓他看不順眼,那該掙的銀子他是一兩也不會客氣的,相對而言這‘青衣包打聽’也是個明白人,懂得見好就收,談好了價錢就是說一不二,等兩人談到了一個都滿意的價格他便會慷慨解惑。
若有特殊需要那人留意的,須要在那人出現的時候將酬金、要打聽的內容和署名寫在帆布上,放在錦囊中,在‘青衣包打聽’出現的日子擱置在中間的那個紅木桌上,待那人懶懶地往那一坐,眼睛一掃桌上的錦囊個數,一揮袖子全部攬在布袋裏,招招手問小二要來幾壺小酒,嗑起瓜子,便是可以開始詢問了。
阿狐不多話,隻坐在那裏看著那人。見那人今日仍是不便的青色,略微顯出麥色的臉顯出了他的平民生活並不艱苦也不富裕,倒是有幾分清秀被健康的膚色悄悄隱去了。
沒一會兒那人就被幾個百姓裏三層外三層地包圍了。
阿狐眼尖,瞧見那些人中有幾人下巴微昂腰杆挺得筆直的,眼神透著複雜的沉,那往往是王公貴人們派來的家臣或小仆,他們也常常從青衣這裏問一些消息,譬如‘王家王爺有什麼喜好啊’、‘李家小姐有無出嫁是否芳心暗許啊’、‘送趙公子的禮是什麼比較好啊’諸如此類,那青衣便是圓眼一睜,往桌上吐了口瓜子皮,似乎是稍稍理了理思路,便開始源源不絕的東拉西扯起來。
阿狐聽著聽著,也意識到這樣根本就不會聽到自己想要的,那什麼王爺什麼小姐的最新衣服花樣他可是一點也不關心。
要不是那個死老兔子!他阿狐才不會如此受人使喚的呢!
說起這件事,這可是近幾天阿狐第三次來這裏了,次次打聽那個老兔子那裏的病危老人讓打聽的事。
那老人千叮嚀萬囑咐,一定要他找到陌上住著的一位公子。名叫弦兒的玉麵公子。
好吧,其實阿狐一點也不在乎那維家的弦公子長得是圓是方,他就是挺想出來玩玩,不想憋在那無趣的森林中,與那些鳥獸為伴,除了老兔子連個說話的伴兒都沒有。可是一趟趟的來江州,次次坐在這裏聽故事找路子找人,也總得有個路標吧?哪有人一條道聽到黑的?
隨意聽了句便聽到那青衣包打聽正眉飛色舞的高談闊論著,阿狐就一陣陣的犯困...不知過了多久,直到上下眼皮都打了架,卻在迷迷糊糊靠著桌沿的時候,突然聽到了一句沒頭沒腦的話‘...那子啼江發源處,便是陌上。’
阿狐那六分的睡意一下便去了四五分。
可那青衣包打聽,卻是無論如何也不再開口繼續講那‘子啼江’與這‘啼子江’有何關係,流經何處,也不說那陌上究竟在何處,也許那問此話的人並無此意,而那青衣卻已將話題轉到了另一處,聽得阿狐甚是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