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紅扮可憐勾男人的本事爐火純青,他不一樣,他可是正經人,是來找正經對象的,可不能被他下三濫的招數給唬住。
寧拂漸漸止住抽噎,他緩慢走了幾步撿起剛才掉落在地的帆布包,在心裏默念安撫自己,皇兄不記得他也沒關係,他會慢慢讓皇兄想起來的。
記起劉司的叮囑,寧拂從那包裏拿出來一張硬紙,輕輕捏了捏,比竹簡輕便,也比水紋紙硬實。
隻是花花綠綠的卡紙上寫的字,他竟一個也不認識。有些字似乎有幾分熟悉的影子,卻不是他曾經學過的。
扭頭看了一眼坐在沙發上身高體壯的沈烙,寧拂輕吸口氣,糾結半晌還是決定不去招惹他。
沈烙一隻胳膊搭在沙發簷上,他無聊得很,索性拿起遙控器打開電視看起來。
熒幕亮起,裏頭傳來說話的聲音,寧拂耳朵輕微動了動,小心看了一眼沈烙,蹭到離他很遠的沙發邊緣處坐下,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視著電視機上播放的劇。
他在醫院病房裏就見過這物什,比南朝最好戲班子還要真實。比起初見時的驚惶,現下已經能做到見怪不怪。
沈烙看得起勁,諷道:“你比他演技好多了。”
寧拂被驚到一般抖了兩下,他聽不太懂沈烙在說什麼,隻好抿唇低音回:“謝謝。”
沈烙:“……”
他丟開抱枕,“你多大了?”
寧拂:“我今歲十八。”
太小了,嫩得很,沈烙⊿
“拂兒可是常得少傅先生誇獎的,聰敏絕倫說得就是拂兒……”
直到嘶拉一聲——
拉鏈空隙一不小心卡進了衣服布料,再怎麼扯也扯不動。
半天的心理建設頃刻間崩塌一角。寧拂強忍住眼淚,默默捧起衣服抱在懷裏,走出房間找到靠在牆邊的一位攝像大哥。
他嗒嗒跑上前,語氣不自覺流露出委屈,問道:“衣服要我自己穿嗎?”
眼前少年細細的眉蹙起,似乎還有些懊惱與害羞,雙頰暈紅,活像一個皮薄肉嫩的紅透小番茄。
猝不及防被美貌衝擊到的攝像大哥咽了咽口水:“……”
“要不我,我幫你穿?”
寧拂灰暗的眼眸起了一絲晶亮,乖巧點頭,“有勞哥哥。”
攝像大哥頓時耳根爆紅,正欲伸出罪惡的手,耳麥裏突然傳來劉司冷酷的發話。
“不許教他!讓他去找其他嘉賓。”
“……”
美人雖好,飯碗更重要。
遺憾止住動作,他忽而無措地撓撓頭,狠心拒絕道:“啊,這個其實我也不會,你去找其他嘉賓吧,讓他們幫你。”
寧拂苦悶嘟囔:“可是,他們看起來有一點凶。”約莫也是不喜歡我的,他在心裏補充道。
攝像大哥把持住自己想要哄他的衝動,安撫地說:“他們凶,你就比他們更凶呀。”
“別怕,他們都是欺軟怕硬的。你凶他們,他們就不敢對你怎麼樣了。”根據導演耳麥裏的指示,攝像大哥違心說謊。
磨蹭半天,寧拂攥著攝像大哥遞給他的別墅平麵圖站在樓梯口。
圖紙上麵,誰住進了哪一樓的哪一間房都做了詳細標注。
別墅一共是三層,一層是客廳和廚房的公共區域。二三層都是嘉賓住宿的臥室,寧拂的房間在二樓靠近樓梯口的那一間,對麵住的是覺寒。
其餘三人都住在三樓,包括步尋歌。
寧拂也是想去找皇兄的,又生怕他像昨天那樣冷冷對待自己。
“皇兄休息過一天,應該有想起來拂兒一點點。”
他揉揉眼角,心懷希冀上去三樓敲響了步尋歌的門。
步尋歌穿戴齊整,隻是原本還算溫和的麵容一見到寧拂便添了幾不可察的厭倦,他瞥向樓道間正對自己房間門的攝像頭,笑了笑,眼底卻沒有溫度。
和昨天一樣如出一轍的陌生目光。寧拂的心頓時涼了半截,他吸了吸酸澀的鼻子,蔫噠噠地說:“皇、哥哥總算起床了,真是小懶豬。”
以前寧尋歌總嘲笑自己是小懶豬,他眼睛一眨不眨盯看步尋歌,笨拙試探。
聞言,步尋歌原本倦怠的眉目閃過鋒利,他突然抬起手臂撐在門框邊,湊近低啞道:“是個男人你都要叫哥哥?”
就在剛才,他在樓梯口無意中看見寧拂向攝像師打聽著什麼,仰頭叫別人哥哥的模樣勾人又好欺,迷得那位年歲不大的工作人員暈頭轉向。
步尋歌當時腳步一頓,麵無表情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