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勉強露出笑意,藍文宣道:“若不舒服,先休息吧。”
藍文宣帶靈稚到後院的一處涼亭,泡了甜茶,還有一疊涼涼的蒸米糕。
斯文的青年含笑道:“嚐嚐。”
靈稚拿起蒸米糕咬了一口。
藍文宣道:“那夜醉酒身子可還好?你怎麼一聲招呼不打就離開了,我擔心你出事,想上霧清山找你看看,但山上霧瘴太濃,我……”
靈稚吃下半塊蒸米糕,藍衣青年的話他聽了一半一半沒聽。
“我想回去就走了……”
少年聲音乖巧,聽起來沒什麼力氣。藍文宣哪裏還舍得質問他。
“你多吃點,別餓著。”
靈稚吃完一塊蒸米糕,接過藍衣青年遞來的帕子擦手,想起身離開,
藍文宣道:“靈稚,有一言不知當不當講。我看你似乎獨自住在山上,霧清山來往艱難,身邊沒個人照應總是不方便,不如你搬到村裏來,有事情找我……們也快得多。”
步行到霧清山的山腳,靈稚才抬頭。
對上藍文宣來不及收回的視線,他輕聲道:“謝謝你藍文宣。”
“你快回去吧,我自己上山就好。”
靈稚想了想,忽然叫住對方。
“藍文宣,你下次可不可以帶我去城裏的衣鋪,我想買很好看的衣裳。”
藍文宣欣然允諾,靈稚露齒一笑。
鳥桀聲從霧清山的東一頭蕩道西一頭,石洞內,蕭猊麵色低沉,指尖撫在兩鬢,思緒破天荒的遊離。
黑衣暗衛悄然進洞,將靈稚下山後所見的人以及全部動向細節一五一十詳細彙報。
黑衣暗衛道:“太師,屬下有一事不明。”
蕭猊垂眸。
黑衛暗衛繼續說道:“他既有解藥,為何還要去求老大夫買赤靈子?”
蕭猊唇角微彎,沒有半點笑意。
黑衣暗衛低頭:“穆江軍不日就到,山下那群人要不要……”
蕭猊在正上添下一筆。
黑衣暗衛領了蕭猊的意思,沒有打草驚蛇。
暗衛此次來,帶了不少解藥。但皇宮內珍稀的丹藥,太師服用後效用甚微,更因服了藥丹反噬。
當下能治愈太師的人,竟隻有那名毫無威脅的少年。
蕭猊道:“你下去吧。”
黑衣暗衛離開,不久之後洞外響起輕巧地腳步聲。
“君遷,我回來了。”
靈稚忐忑走到男人身旁,觀對方麵色雖白,唇卻不似昏迷時泛青,不由鬆了口氣。
他小聲道:“我會救你的。”
蕭猊牽他的手:“坐。”
靈稚坐好,眸光呆呆。
“你不怪我麼?”
蕭猊似笑非笑的:“怪你什麼,回來就好,我還擔心你拋下我這個病人一去不返。”
靈稚急忙解釋:“我不會拋下你不顧的。”
蕭猊溫聲道:“有些倦了。”
兩人靠得近,靈稚低頭,盯著自己被蕭君遷握住的手腕。
“那、那我陪你睡會兒?等你睡了我再給你煎藥。”
靈稚除下鞋,朝裹在足上的襪子傻傻一笑。
“君遷,我的襪子是你替我穿的麼,你從哪兒弄來的襪子呀,我從來沒有穿過。”
蕭猊的確疲倦,靈稚絮叨不斷地聲音讓他微感頭疼,想了想,就道:“用原來那身壞了的衣裳簡單做的。”
靈稚躺在蕭猊胳膊旁:“好厲害,我不會做襪子。”
他瞧男人麵容倦累,乖乖閉了嘴巴。
靈稚合眼,半晌,悄悄去揭蓋在蕭君遷身上的被褥。
他見兩人的襪子相似,笑出兩條眼縫,小心翼翼地把腿貼了過去,蓋好被褥安心地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