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他吃一點。
靈稚放下蕭猊遞給他的碗,去另一間屋子找了幾份藥材出來,給蕭猊熬成藥。
他道:“用完稀飯就喝。”
蕭猊忍俊不禁:“是有幾分板正的大夫作態。”
靈稚唇一抿,緊接不由自主的翹了翹。
他在蕭猊麵前昂首挺胸的,方才乖順的神態多了幾分神氣,故意問蕭猊:“那聽不聽大夫的話。”
蕭猊道:“虛心受教。”
月色照亮的堂屋前靈稚和蕭猊肩膀抵著肩膀慢悠悠地喝稀飯,蕭猊手邊還擺了一碗烏黑濃稠的藥汁,味道聞起來苦澀。
靈稚喝粥時頸子一低,發後的那株小蕈菇就在蕭猊麵前原形畢露。
蕭猊問:“真不告訴我為何會長小蘑菇?”
靈稚將碗裏的稀飯喝得幹幹淨淨,不忘糾正:“是小蕈菇。”
又解釋:“它都長了一陣啦。”
靈稚歡喜,與蕭猊在浴桶和床上時的那陣羞意過去後,跟蕭猊待在一處什麼都不做他隻剩下純粹的開心。
於是連帶著說話時嗓子都變了,黏人的,嬌聲的,不自覺的夾著嗓子。
小靈芝變成小夾子精倒別有趣味。
蕭猊麵不改色地飲完湯藥,在靈稚飽含期待的眼神中,會了意,勉強說一句:“有點苦。”
靈稚唇角翹得愈發地高,從懷裏摸出一塊糖紙,遞給蕭猊。
蕭猊道:“留給你。”
他不貪甜食,又叮囑靈稚:“莫要貪嘴,吃多了牙會疼。”
在庭院吹了會兒風,靈稚嘴巴嚴實,沒向蕭猊透露他腦袋上長小蕈菇的原因。
兩人躺回房內,他手腳並攏地縮進蕭猊懷裏,時辰太晚,倍感倦怠。
“蕭猊,我好困啊。”他啞聲囈語,不忘讓蕭猊別鬆手,非要蕭猊睡覺了都要抱他。
蕭猊在靈稚光潔的額頭落下一吻:“好夢。”
規律起伏的呼吸落在耳畔,蕭猊稍微調整角度,目光正對靈稚發頂的小蕈菇。
他用指腹貼著這株柔嫩的蕈菇輕輕刮蹭,懷裏的人一顫,敏/感異常。
蕭猊低歎,擁緊懷裏的溫軟不再抵抗身體產生的疲倦,任由自己安然入眠。
翌日靈稚醒得晚了些,他呆呆望著空餘的床位心口一緊,鞋子沒穿就下了床跑出屋外。
灶屋炊煙升起,竹窗半敞,一角灰青色的影子在裏頭輕晃。
靈稚嗓子緊了緊,叫他:“蕭猊?”
蕭猊敞高窗,與靈稚隔窗對望。
他笑道:“怎麼連鞋子都不穿就急忙出來。”
靈稚“唔”一聲:“我忘啦。”
他回屋穿鞋,整好衣裳才重新走出房門,坐在井邊的板凳上打水洗漱。
板凳邊放著一把木梳,靈稚專門拿來等蕭猊給他梳頭發的。
院子樹蔭濃鬱,風清舒爽。
蕭猊端起托盤將早飯擺在石桌,看見靈稚抬高胳膊,便過去自然而然地接過木梳。
蕭猊打理靈稚的烏發,彎腰在他額頭親了親。
“我昨日夜裏夢見一些畫麵,隱約記起來當時因為這株蕈菇傷了你。”
他摸了摸這株小蕈菇,擁著靈稚說道:“謝謝你來到我身邊。”
靈稚繃緊臉,不過很快繃不住。
他仰頭,唇上帶著洗漱後涼爽清新的氣息。
蕭猊照著唇輕吻,靈稚靜靜望了他半晌,說道:“你記錯了。”
靈稚讓蕭猊摸發頂的蕈菇,還沒開口,耳朵先紅。
“我是因為很喜歡你,它才會長出來。”
雖然原來掉落過一次,可隻要他再喜歡,小蕈菇就會長了。
至於怎麼讓它縮回去,這是靈稚第二次長,並不知曉,隻能將它藏在發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