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哭裝暈倒,在他麵前就知道耍橫。
安母臉色不好,柳夫郎心情自然糟糕,是坐也不是,走也不是。
最後,還是安五善解人意,進了車廂換出季羽柳夫郎。
他在車廂陪母親,安四帶著季羽柳夫郎坐在前麵。
一家人一路沉默地朝縣城奔去。
見羽哥兒小臉蹦得緊緊的,一臉的不高興,安四還以為他在為安母發脾氣之事難受,連忙緊緊地握著他的手。
季羽心裏確實難受,卻不是因為安母,而是因為雲哥兒。
不能掌握自己的命運,隻能任由家人擺布,十二三歲的小孩子找個大十幾歲的鰥夫,這都什麼事啊?
等感覺手指被握得生痛,季羽這才回過神來,轉頭看向四哥。
等對上四哥心疼的目光,季羽連忙揚唇一笑。
四哥,無事。
真的無事。
安母雖討厭,可安家兄弟真不錯。
在古代,像安家兄弟敢這般維護他,已是十分難得地了。
若是在官宦人家,安家兄弟這般忤逆母親,隻怕要定上個不孝的罪名,他這個夫郎隻怕要被休了。
他反正不在意安母,隨她如何。
隻要能幫上雲哥兒,被訓斥幾句又如何?
見他們夫夫甜蜜相對,柳夫郎那顆難受的心頓時好了。
隻要承嗣對羽哥兒好就行。
看方才安家兄弟那般維護羽哥兒便知,羽哥兒以後必定不會太委屈。
還未到城郊,天突然下起了雨。
雖不大,但秋雨夾著秋風,冷得要命。季羽連忙催柳夫郎進車廂,安五爬了出來要和他換:“嫂夫郎,下雨了,你陪著柳夫郎坐裏麵吧!”
季羽實在不想和安母待一個車廂,可又怕柳夫郎淋雨生病,又怕柳夫郎不自在,隻得進了車廂。
也不知安五如何勸的安母,等他們進了車廂,這人竟然不甩臉色了,眯著眼睛,不知是在打盹,還是在回避他們母子。
她這樣,季羽感覺挺好。
誰也不搭理誰最好。
馬車靜靜地走著,穿過流民聚集地時,隻見空地上突然多出許多的窩棚。
窩棚雖小,卻能遮風擋雨,流民們擠在窩棚裏,露出無數雙眼睛打量著他們這些路過的行人。
季羽一時又忘了雲哥兒的事,盯著窩棚發呆。
若這事是知縣做的,那安家大房這堂兄還是個不錯的官員。
為流民施粥建窩棚,至少心不壞。
待到了平安巷的新宅子,隻見之前已斑駁的門此時刷上了朱紅色的漆,煥然一新。
那味道雖不怎麼好聞,顏色卻既好看,又顯得莊重大氣。
待進了院裏,漆味愈發撲鼻。
比起之前來看時的半舊模樣,宅子裏如今全部煥然一新。
破了的地方換了,舊了地方修了,屋簷廊柱皆刷了新漆,青石板上的青苔也鏟了去。
雖然下著雨刮著風,樹葉飄飄落下,但季羽心中像是升起了太陽,明媚無比。
搬了新家,往後沒那麼多是非了吧?
安四一手拎著個大包袱,一手扶著安母朝主院走去:“母親,才刷好漆,味道重一些,忍幾日就好了。”
安母雖不理睬季羽和柳夫郎,但對自己的兒子卻不記仇,打量了一番院子,微微點了點頭:“還不錯。”
雖比不上安家老宅,但比桃花村那鄉下好多了。
又道:“隻要清淨就行。”
真是煩了那些鄉下人的無恥和聒噪。
安五大包小包地進了正房,打量了一番房間。
家具雖不全,但床桌櫃這些都有:“母親,餘下的家具還要幾日才能送來,您先湊合幾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