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奈,鬆開她,輕輕道:“別緊張。”又伸手覆上她的雙眼,遮住她那懵懂明亮的雙眸。
花朝微微一愣,因為愣怔,她的檀口下意識輕輕張開。杜譽趁勢攻陷城池。漸漸的,花朝亦開始笨拙的回應他,隨著他一起,沉醉於這種近乎眩暈的感覺。
身上濕漉衣賞所帶來的寒冷慢慢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由內至外的灼熱,驅散那雨水所帶來的濕寒。
這個吻綿綿長長,不知過了多久,流轉於唇間的甜蜜終於無法再滿足彼此。杜譽溫柔地吻著她,手不知何時輕輕搭上了她的衣。
花朝腦中已然是一片混沌,然而他的手真伸過來的那一刻,她還是渾身一凜,手下意識覆到了他的手背上。片刻前不管不顧的草莽之氣此刻已蕩然無存。可真要她阻止他,她亦做不到——她明日就要走了,從此以後兩人隻怕此生都再無相見的機會。兼之這個吻帶來的甜蜜、兩人貼近所帶來的溫暖、她心底想要與他靠的更近的感覺均讓她進不得、退亦不得。
杜譽感覺到她的小手覆在自己的手背上,可卻並沒什麼力量,像是一種說不出的欲拒還迎。
她低垂著頭,眼睛不敢看他,睫簾輕輕顫動,一隻手緊緊掐著手心,一副新婦的嬌羞樣子。
他輕輕舔了舔幹涸的嘴唇,此地無銀地說了一句:“穿著濕衣容易著涼……”後半句梗在喉中,伴著一張紅透的臉,未再說下去。
花朝卻已然領會,垂著頭,沒有應聲,好半天,輕輕點了點頭。
霎時,羅裳如蝶翼般翻飛。山洞內微光沉沉,看不清別物,令他們有種這世上隻有彼此的錯覺。他們像擁著這世上最珍貴的寶貝一般小心翼翼、卻又生怕不足以表達情愫般的緊緊擁著彼此,一點一點探索。兩雙澄澈的眼映照出對方的影子,清晰而純粹。
他一隻手輕輕托著她,盡可能不讓地上的凹凸不平和粗糙膈傷她。
後來,她因為吃痛,狠狠咬在了他的肩膀上,舌尖登時洇出腥氣,血珠子自那齒印上冒出來。他卻未發出一點聲音,隻密密的親吻她,想為她緩解那點痛楚。“對不起……”他低低的聲音輕輕灌入她耳中,十分沙啞。
洞外一片淒風苦雨,洞內亦是簡陋粗糙,到處都是濕漉漉的,黏黏膩膩,足以令人生出最大的不適。她卻深陷於眼前這個人的溫柔之中,什麼也感受不到。
書呆子,連這種事,都要和她說對不起!
她鬆開咬著的肩頭,雙手攀上他後背,將他緊緊擁住。慢慢見她神色略微和緩,他才開始一點一點放鬆。兩人懵懂的探索這一分歡愉。花朝忽有一種極致放縱的感覺,像她的生命、她的天地已然因此觸到了盡頭。
杜譽亦有一種極致放縱的感覺,而他的生命、他的天地卻自此時方始。
第三十七章
第三十八章
人說, 對一個窮苦孩子最大的殘忍便是,讓他見過了繁華、參與了繁華,那麼他會更真切地意識到自己生活的貧瘠, 會對眼前短時間內無法改變的痛苦挑剔、不甘心,而這些,皆會帶來比貧窮本身更加倍的痛苦。
此刻的我,就是那個窮孩子。而她, 就是那更勝寶馬雕車的繁華。
她走後,原本平靜恬淡的生活變得索然無味。我麻木的過了不知多久, 直至再聽到宮中傳出來的關於她的逸聞。
我拚盡全力地準備科試,如願以償, 取得功名。
可那簾幕之後坐的卻不是她。
腦中嗡嗡片刻之後,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恰好天子已經轉過話題,不願當著群臣的麵處置趙懷文的妄語。反要賜官, 問我意向。
曆來任命鮮少有過問仕子意見的, 我卻是個例外。因我是難得的三元及第, 亦可能因為我在此之前見過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