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譽還未反應過來,那帶著酒氣軟軟的唇已覆上了自己的唇,下一瞬,一股暖流見縫插針地淌入自己口中,在口腔中輕輕滾過一遭,順著自己喉嚨一瀉而下。
騙人,這酒好苦。
可她的唇卻是甜的。
一口暖酒入喉,似一支火鏑射/入腹中,熱意刹那貫穿全身。杜譽被她煽起全身的火,托住她頭,用力地、沉醉地回吻她。
杜譽從未飲過酒,那酒對他的作用比她還要快要大,猶如幹柴陡遇烈火。
他們縱情吻著,死死擁住彼此。
吻著吻著,杜譽酒勁上來,一下子身子支撐不足,翻倒在地。花朝亦隨著他倒下去,趴在他身上。
那尊佛塑就放在他倆身邊。吻了一會,花朝有些脫力,軟軟伏在他身上,目光卻被那佛塑吸引。
忍不住將它撿起來,仔細端詳,眼底露出懵懂,像從未見過:“這是什麼?”醉了酒捧著這物什,倒沒了先前的羞怯。
杜譽此時亦是渾渾如墮夢中,腦中心中盡是她的唇、她的香,見她如此問,傻傻笑著,口齒居然還很清晰:“這是番僧的歡喜佛,他們講究男/女雙修,以欲製欲……”
“歡喜佛?為何叫歡喜佛?”花朝撅起嘴:“因他們行的這是歡喜之事嗎?”
杜譽望著她那嬌豔的唇,腦中理智早已蕩然無存,濃濃酒意似將他整個人熏蒸了一遍,一下子什麼“明王”“歡喜天”這些密宗知識全都拋諸腦後,看著她一張一合的口,唇邊掛著癡癡的笑,竟毫無抵抗力地點了點頭。
花朝一聽他認可,“咯咯”笑了兩聲,似特別快活。將那佛塑隨手一扔,雙手摟住他脖頸:“既是歡喜之事,我也想與你做。”
既是歡喜之事,我也想與你做。
這一句似夢中的一聲梵音,杜譽聽到,整個人都失了重量,輕飄飄浮起來,全身灼熱難擋……他一個翻身壓到花朝身上,手指輕輕撫過她鬢角:“好巧,我也想……”
花朝卻在他懷中掙了一掙,一下子不知哪來的力氣,忽然一翻,又翻到他身上:“可那佛像……是這樣的……”
話一落,不待他掙紮,她軟軟的吻便落了下來。
山月的清輝自破窗中灑了進來。一室破敗,卻亦是一室溫暖。連那清冷的月光都被這溫暖所染,變得溫潤柔和,灑在二人身上,與他們白玉般的膚色融在一起,倒仿佛他們是月光所化。
兩個歡喜的人,行著歡喜的事,度著歡喜的劫。
“花朝……”待到情濃之時,杜譽深情望進她眼中,低低喚她:“夫人……”
花朝籠罩在這樣繾綣的目光下,片刻,亦於一種極致的迷蒙與歡喜之中輕啟檀口,柔柔回應:“夫君……”
第四十四章
因為酒的助興, 這一回的兩人更加恣意、更加放縱,亦更加盡興。
事後花朝伏在杜譽身上,沉沉睡去。天將亮時, 因為酒勁過去,她方悠悠醒轉,發現自己大半個人趴在杜譽身上,衣衫七零八落, 臉上不禁一燙。昨夜她倒比杜譽還要主動,既霸道且狂放, 杜譽身上被她尖利指甲撓了數道紅痕,便是天光昏暗, 亦能瞥見那鮮豔的痕跡,是他們昨夜縱情的證據。
好像每回歡/好,她都要在杜譽身上留下點傷, 上次是咬傷, 這回是抓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