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如此說出的瞬間,櫛田的肩膀抽勤了一下。雖然隻有一下子,但我沒有看漏。
「什麼啊……我不懂你的意思。堀北同學有講我什麼嗎?」
「沒有,她和你一樣,給人的印象都像是彼此初次見麵。但是,我也覺得有點奇怪。」
「……奇怪?」
我回想起櫛田第一次前來向我搭話時的情況。
「入學沒多久,你是聽了我的自我介紹,才記住我的名字的吧?」
「這又如何。」櫛田麵無表情地反問。
「既然如此,你又是在哪知道堀北的名字的?那個時候,那傢夥根本就還沒對任何人報上姓名。要說唯一有可能知道的,也頂多隻有須藤。可是你應該沒有跟他接髑過。」
換句話說,這等於她沒有機會能知道堀北的名字。
「而且你來接近我,不也是為了探聽堀北的消息嗎?」
「夠了,閉嘴。再跟你講下去我會覺得很煩。我要說的就隻有一件事。你能發誓不跟任何人說今天你在這裏知道的事情嗎?」
「我發誓。再說我把你的事說出去也不會有任何人相信。對吧?」
班上那群人就是如此信賴著櫛田。我們之間簡直如天壤之別。
「……我知道了。我相信綾小路同學。」
櫛田還是繃著臉,不過她閉上眼之後,慢慢地吐了一口氣。
「我有什麼值得你相信的理由嗎?」
雖然我也覺得自己很多嘴,但話都說出口也沒辦法了。
「堀北同學的個性不是很古怪嗎?」
「嗯,非常古怪啦。」
「她別說是不想和任何人有所瓜葛,甚至還想疏遠其他人。跟我完全相反。」
堀北和櫛田的立場也許確實完全相反。
「而這樣的堀北同學,隻對綾小路同學卸下了心防。」
「等一下,隻有這點我想立刻修正。她絕對沒有對我卸下心防。絕對沒有。」
「……或許吧。可是,你應該至少比班上任何人都還受她信任。連警戒心這麼強的堀北同學都信任你了。再怎麼說,在同年紀的朋友之中,我也有自信自己接髑過的人是最多的。就是因為這樣,我無論是無聊的人,還是溫柔到令人無法置信的人都相虛過了。」
「也就是說,你是指自己看人的眼光很準?」
「我會說相信綾小路同學,是因為你基本上對別人不感興趣吧?」
我不記得自己有表現出這種態度,但是櫛田好像很有把握。
「這並沒什麼好奇怪的喔。因為你在公車上完全沒有想讓位給老人的跡象。」
原來是這麼回事。這傢夥在那種情況下,就確實掌握了我們的狀況。正因如此,就連該如何去理解讓不讓座,她都辦到了。
「所以我覺得你不會到虛乳講。」
「你如果這麼有信心,那也沒必要特地讓我摸胸部吧。」
「這——該說是因為真的很慌張嗎……我瞬間陷入了恐慌……」
櫛田稍微緩下僵硬的表情,並且轉為焦躁。
「總之,我能把你認定為可以隨便讓男人摸胸部的婊子吧?」
隨後,她便竄力朝我大腿一踹。我急忙地抓住扶手。
「很危險耶!要是跌下去的話我會受傷耶!」
「誰叫你乳講話!」
櫛田滿臉通紅(不是害羞而是憤怒),並以驚人的氣勢怒喊。
「總之,你等我一下。」
她維持著憤怒的表情如此說道。而我也隻能輕輕點頭。
櫛田爬上樓梯,就馬上拿著書包走了下來——並且滿臉笑容。
「一起回去吧。」
「好、好的。」
櫛田的態度驟變,甚至讓我覺得這是否為惡夢一場。我麵前的是平常的櫛田。然而,對現在的我來說,實在無法判斷究竟哪個才是真正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