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這裏……做什麼?」

在短暫的沉默後,我聽見了櫛田冷淡的聲音。

「我有點迷路了啦。哎呀,抱歉抱歉。我馬上就走了。」

我說了一個明顯就是在騙人的謊言,並注視著櫛田。她傳來了我從未見過的強烈視線。

「你聽見了嗎……」

「如果我說沒聽到,你會相信嗎?」

「也是呢……」

櫛田毫不客氣地走下樓梯。然後,用自己的左前臂靠上我的頸部,把我推到了牆上。這種語氣、行為,全都不是我所認識的櫛田。

櫛田現在的表情,恐怖到連堀北也無法與其相比。

「剛才聽到的事情……你要是和誰講了,我可不會放過你。」

這些話語,冷淡到甚至讓人不覺得是在恐嚇人。

「要是我說了呢?」

「那我就告訴大家我在這裏差點被你強暴。」

「這是莫須有的罪名喔。」

「沒關係,因為這並不是莫須有。」

她的話裏有著不由分說的魄力。

櫛田這麼說完,這次則抓住了我的左手腕,慢慢地將手掌打開。她把自己的手疊在我的手背上,接著便將我的手移往自己的胸口。

柔軟的髑感,透過整個手掌傳了過來。

「……你在做什麼啊!」

對這種意料之外的舉勤,我雖然急著想把手抽開,但是卻被她從正上方按住。

「這樣子你的指紋就黏上去了。證據也有了。我是認真的,知道了嗎?」

「……知道了。我已經知道了,所以放開我的手。」

「這件製服我就不洗了,我會放在房間裏。你要是背叛我,我就把它交給警察。」

櫛田就這樣暫時把我的手給繼續固定住,並且狠狠地瞪著我。

「說好了喔。」

她提醒似的這麼說完,便與我分開並保持距離。

這是我人生第一次摸到的女性胸部。然而,我卻已經不記得那個髑感了。

「喂,櫛田,哪一種麵貌才是真實的你啊?」

「……這種事與你無關。」

「也是……不過,看見剛才的你,有件事我無論如何都很在意。如果你討厭堀北,那也沒必要去跟她打交道吧。」

我本來沒打算問這件事情。我也知道要是問了櫛田會覺得很討厭。不過,我還是很在意驅使櫛田這麼做的理由到底是什麼。

「努力讓任何人都喜歡自己是件壞事嗎?你知道這有多困難、多辛 嗎?你不可能懂的吧?」

「我的朋友很少,所以我也不懂。」

不用說,櫛田從開學起就會找被勤的人攀談,還會交換連絡方式,甚至是邀約對方出遊。光是想像,誰都會明白這是件多麼辛苦、費力的事情。

「就算是堀北……堀北同學那種人,我也想要表麵上跟她很要好。」

「即使會承受昏力?」

「沒錯。這就是我期望的生活方式。因為這能夠確實讓我感受到自己的存在意義。」

櫛田毫不猶豫地如此回答。她擁有著隻有自己才懂的想法以及原則。原來是這麼回事啊。為了遵守這個原則,於是她就拚命地想和堀北打好關係,並不斷地在失敗中嚐試。

「我就趁這個機會告訴你好了。我非常討厭像你這種既噲沉又樸素的男人。」

我迄今都對櫛田抱持著可愛印象。雖然這種幻想已經破滅,不過現在可不是大受打擊的時候。人本來或多或少就會適當地交替使用真心話及場麵話。

然而,我覺得櫛田的回答,似乎既是真話也同時是謊言。

「雖然這是我的直覺,不過你和堀北在進入這所學校以前,應該就認識彼此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