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學士送來的緊急物件。”宅老匆忙走到崔發身旁,遞上一小匣盒兒。
王氏方才吃了癟,眼下看著崔發臉色,小心翼翼地開口詢問著:“晏學士與咱們家關係也不算近。難不成是朝堂上發生了什麼事?”
崔沅綰心有疑惑,也看向崔發那處去。
崔發打開匣盒兒,裏麵放著一封信。慕哥兒瞧著物件眼生,胖手一揮,竟碰到了匣盒兒的機關處。
“啪嗒。”
一封庚帖就這麼壓在了信上。
崔發撥開那封庚帖,展信默念。
眾人隻見崔發臉色變了又變,眉挑複落,嘴揚又癟。
信不長,隻一張,崔發卻看了許久。
“也會有變。”崔發似是也覺著打臉,聲音悶悶的,不過還是能叫人聽出話外的樂意。
“與林家的婚事不過口頭之言,不足成讖。晏學士傾慕二姐已久,誠意可見。二姐,你覺著如何?”
霎時,一屋人都扭頭看著崔沅綰,眸裏暗藏著各種深意。
上輩子,晏家可沒鬧出這茬事。崔沅綰垂眸,眼睫輕顫,不知在想什麼。
第2章 二:對視
堂屋裏靜得喘氣聲都顯突兀。崔沅綰垂首斂眸,捧著建盞,輕聲推諉道:“女兒願意。”
小娘子家,婚事向來由不得自身。晏家與林家比,好的可不止一星半點。何況她也記得,晏家大哥芝蘭玉樹,哪處不比林之培好?
王氏見崔沅綰發愣,思忖半晌,開口安慰道:“家裏人都記著你的好。”
崔沅綰抿唇輕笑,點頭說是。
崔父聽到了意料之中的回話,稍稍鬆了口氣。又想到自家小女還未曾與晏學士說過話,便趕忙催她與晏學士多碰碰麵。
張氏自然不知背後隱情,開口駁斥道: “怎的變得這般快?先前還說非得是林家做親家,如今晏家不過遞了封信,竟草率地改了婚事。”
說罷,與崔發大眼瞪小眼,從他露出不耐的眸子裏知道說錯了話,忙閉口噎茶。
既然都說好,崔發也無欲多言,找個理由就把一屋子人給打發了去。
人一走,方才還顯喧鬧的前堂霎時靜如荒漠。崔發起身,走到書房,給晏學士回了信。
晏學士信上說,非崔二娘子不娶。崔發雖不知這廝的情意從何而出,卻知道機不可失,晏家可是個香餑餑。
晏學士是官家身邊的紅人,入政事堂拜相,是多少高門貴族搶著要的女婿。晏家雖是近來崛起的大家,然前途無限,不可小覷。結為姻親,對崔晏兩大家族都好。
然叫崔發當即決定要悔婚約的,不光是貪圖晏學士的權勢。崔家先前遭林家拿住的把柄,眼下都被他攔截在手。
當年崔發南下遇劫,是林番海救了他。林家清貧,崔發將他引薦給樞密院長史夏昌。林番海上進,林家才在汴京裏站穩陣腳。
彼時黨爭還未顯露鋒芒,崔夏兩家也沒鬧僵。今年隴西戰亂,他不過與夏昌來往幾封書信,便被線人給抓住所謂罪證,要告他勾結謀逆。
他無心造反,卻有攏財之實,不敢公開。這事林番海掌握住,欠他林家人情。
林番海說,把二娘子許配給自家大哥,這事不會再提,保準處理幹淨。
而今晏學士信上言,他已銷毀全部書信,又對林家施了壓,叫他放寬心。
晏學士惹不得,晏學士的師傅兆相更惹不得。兆相乃三朝元老,隻晏學士一位愛徒。何況晏學士深得官家信任,官場之間,哪個不長眼的醃臢種敢跟晏學士搶人。
晏學士家裏清淨,還未曾娶妻,也不曾有妾。寶玉在前,哪裏還顧得上林家那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