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節(2 / 3)

許是見崔沅綰確實乏了,養娘隻說了幾句,便默默退了出去。走前把那小匣盒兒傳到秀雲手上,仔細交代了一通。

秀雲仔細把寢衣披到了崔沅綰身上,服侍著人往床榻上躺。

“娘子,這匣盒兒放哪兒呢?”秀雲開口問道。方才養娘講的時候,她也在一旁聽著。隔著屏風,養娘瞧不見崔沅綰的臉色,自己起勁地說著。崔沅綰玩著浴桶裏的水花,倒是秀雲聽得滿臉通紅。

“隨意放哪兒罷。都快要成婚了,這些物件也不會跟著我走,放哪兒都行。”崔沅綰乏得緊,一閉眼,想的竟不是摟著他一路的晏綏,反倒是那瞥過一眼的晏昶。

意料之外的初見,卻叫崔沅綰心亂如麻。

上輩子她與晏昶相見是在與林之培成婚後,一次泛舟遊湖時。她的篦子剛掉到湖裏,晏昶乘舟從旁經過,手一揮,就把那根篦子給撈了上來。

此後他與林之培的弟弟林入淞走得近了起來,跟著林入淞,沒大沒小地叫她嫂嫂。不過才叫了幾聲,她便被林之培扔進了那破院。

如今再見,難免叫她想起那些傷心事來。

更叫她不知所措的,是晏昶不知禮義廉恥的情意。

“嫂嫂又如何?他又不會知道。為何不能一妻二夫呢?我可以做小。”破天荒的話傳到崔沅綰耳邊,她甩開晏昶的手,此後再不相見。

這次她倒真成了晏昶的嫂嫂。不知這次,他是否還會是這般放浪形骸。

第11章 十一:乞求

天蒙蒙亮,雨打窗扉,雨氣竄到屋裏,叫人覺著悶熱不堪。不過半刻剛好,雨便停了下來。

崔沅綰睡得正熟時,床帳外的秀雲便喚了幾聲。

她才睡醒,被親近人擾了,總要小聲哼幾聲。末了翻了身,把被衾蒙在頭上,往床裏一頭紮進去。

“明兒就要晏家就要催親了,今日再容我放肆一回。阿娘都說了,這幾日免了給她去請早。”被衾裏熱,可青天白日的光刺人眼,不過卯時三刻剛過,不打緊。

秀雲伺候崔沅綰許久,自然知道她這賴床的性子。索性不再吭聲,給身後一臉無措的綿娘遞了個眼色。

綿娘與秀雲一人一手,把那床帳給掀了起來。

日光撒到床榻上,崔沅綰隻把身子往裏挪了挪。

秀雲叫綿娘把衣裙端到床邊,衣裙旁擺著小香爐,今日點的是冷香。

“娘子,今日可不輕鬆。家主一大早便去上了朝,大娘子去了城東家的鋪子裏拿地產和房產票。都在給您忙著呢。”秀雲見崔沅綰又睡得熟了,忙把那被衾被拉了下來。床頭擱著一把小蒲扇,秀雲遞了個眼神,綿娘便跪著一搖一搖地扇了起來。

冰盆在屋裏放置著,可床帳一拉,冰都化了冷氣還沒散開來。耳邊的低聲細語更叫人覺著難耐,崔沅綰索性坐起身來,由著綿娘給她穿衣。

“都說嫁女難,如今要成婚了,爹爹阿娘都操心我這事,這樣的關心是從前都沒有的。”話裏滿是落寞,不過感慨一句後又恢複了往常的神色。

秀雲仔細盯著崔沅綰的臉,見有幾縷發絲顫到了衣襟裏,伸手給薅了出來。

“叫您起來也是因為您有事兒去幹了。”秀雲把那件窄袖褙子披到崔沅綰身上,又低聲道:“晏學士的信遞來得太早,先是送到了宅老手裏,又轉到了大養娘手裏。大娘子知道這事,又叫養娘傳到了我手裏。”

崔沅綰接過秀雲遞來的信,信箋上都帶著晏綏身上冷冽的氣息,摸起來也分外冰涼,好似從冰窖裏凍好再拿出來的一般。聞到這香,崔沅綰才想起托盤上擺著的香爐。

“往常屋裏都點的檀香,今日怎麼換了冷香?”崔沅綰問著,一邊撚開信紙,信上字跡倒是頗為飄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