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節(1 / 3)

坐在車內一隅,離他遠遠的。

“你很在意他麼?”晏綏伸手一勾,崔沅綰便又坐到了他身邊。

到底是夏夜,再涼快的晚夜也能叫相擁纏綿的人出層薄汗。崔沅綰沒回話,避開晏綏鋒利詭譎的眼神,拿著一方小帕,覆在晏綏的額前。

“是因為慎庭哥哥,才想要去了解。”崔沅綰往前傾著身,手壓在晏綏的衣袖之上,抬眸望著他。

車內一盞暖燈,恰好映在了崔沅綰的眼眸中。眸中焰苗跳躍,陷在一片暖黃之中,話也動容。

“家弟不懂事,叫你看了笑話。”

果真如崔沅綰所想,說到家事親戚上去時,晏綏便成了那位克製疏離的君子,恍若不欲把太多的人事說給她聽,或是故意在隱瞞著什麼事。

崔沅綰覺著車內實在悶熱,無意間舔了下唇,如願瞧見晏綏呼吸都難耐了幾分。

“慕哥兒才是不成器的頑童,不好好讀書,成天想著亂七八糟的事。”崔沅綰剛把帕子折起來收好,手便被晏綏牽了起來。

晏綏一素喜愛捏著她柔軟的指腹,打著圈,甚至連那菩提珠都忘了盤。

“他才幾歲?這般小的年紀看不出什麼用功不用功的。少不經事就叫他去玩樂罷,之後再到學堂裏好好讀書,日後入國子監升太學上舍生,這讀書生涯才算起步。”說到慕哥兒,晏綏能想起的隻是那個纏著崔沅綰撒潑要抱的野孩子。說叫他好好讀書,也是想叫慕哥兒離崔沅綰遠些。

崔沅綰看破不說破,“慕哥兒不開竅,哪裏是為官的料子?門第有了,應試又過不去。”

“這有何難?”晏綏瞧她憂心忡忡的模樣,心也跟著揪了起來。“不過入個太學而已,我說他能入,他便能入。”

走後門叫晏綏說得這般輕鬆,話罷更叫崔沅綰清楚了晏綏的地位。

朝廷三相之一,開國以來最年輕的丞相,榜前被無數貴家看中的小婿,期集①時名刺②被官家要過的狀元郎,都給了晏綏翻雲覆雨的底氣。

如今,他一句話便保了慕哥兒日後的為官路,王氏一心念的事就這麼被解決了下來。

不過男郎的嘴慣會騙人,崔沅綰隻是點頭道好,不欲多說。

*

亥時一刻初,崔沅綰終於回了府。養娘一見,趕忙上前來。

“娘子,家主吩咐的事今晚就要開始做了。”養娘跟在崔沅綰身旁,不顧秀雲的阻撓,往前擠著。

“明日再說,什麼事都沒有沐浴要緊。”崔沅綰作勢打了個哈欠,擺擺手。

養娘聽罷,心裏一陣鬱悶,不過還是好聲好氣地哄著:“也成,娘子您一邊洗著,我一邊給您說著。熱水一放,屋裏一熱,這些事也好說。”

秀雲許是沒聽懂,拉著養娘就往一旁嘟囔。

不過是握雨攜雲的房中術罷了,上輩子她覺著婚事不要緊,全當耳旁風。她學算術倒是學得慢,可這房中術一點就通,那些花樣了如指掌,就是沒心去找人試。

能在沐浴時說教的物什,還能是什麼稀奇玩意兒?崔沅綰一想便知。不過礙著是王氏的意思,也便默許了養娘的行徑。

她的身子沾了熱,總要變了個色來。原本膚如凝脂,染上熱氣騰騰的水,頓時成了一株海棠來,脖頸往上,都沾了粉紅。往下無盡綿延,引人遐想。

若不是催得急,養娘也不想趕鴨子上架一般趁著人沐浴的時候多說話。

養娘站在屏風後,拿出了個小匣盒兒,隨即拉出一串鈴鐺。

不過那物件叫緬鈴。外形如鈴鐺,最裏麵裹著的是水銀少許,外麵鑲一層金,圓潤精巧,遇熱則跳動不止,叫人酥|麻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