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節(3 / 3)

崔沅綰終於抬起頭:“可公主不是心悅原三郎麼?”

“心悅歸心悅,爹爹覺著三郎散漫慣了, 不當為我的駙馬, 應縱情山水一生才是。”福靈臉上逐漸蒙上羞意, “何況, 三郎也有心上人了。便是我再怎麼追求他,想必他也不為所動罷。”

好不到

說罷, 福靈見崔沅綰仍是若有所思的模樣, 心裏驀地慌亂起來, 趕忙擺手解釋著:“崔娘子,我不是這意思,你莫要誤會。我沒有怪你……我隻是……”

福靈支支吾吾,一時竟想不出什麼說辭來,可又急著解釋,臉都憋成了醉海棠。

“我這人就是這樣,想到什麼說什麼,有什麼說什麼。先前聽了一些風聞,對崔娘子存著偏見,故而生辰宴上才做了那般愚蠢事。後來與崔娘子見了幾麵,這般性情當真是喜歡得緊。”福靈拽著秋千索,一邊吐露真情一邊往旁躲著,生怕崔沅綰發脾氣。

“我知道,我沒生氣。公主待人真誠,我也願把公主當好姊妹。隻是有事一直困擾著我,叫我無法把一顆真心都剖出來給公主看。”

“是什麼事?”福靈說罷又匆忙捂嘴,“若是崔娘子受其擾,不妨說給我聽聽。你放心,爹爹那般疼我,有什麼事求求他定會辦成。”

崔沅綰被福靈這稚氣的話弄得哭笑不堪。福靈天真單純,又怎會明白身為人|婦的她心中所想。

眼前少女的眸裏煥發著光亮,這般明豔的人,生來便要走在光芒鋪滿的正道上,不為世俗所擾。可她知道福靈的結局。這般妙人竟在十八歲那年香消玉殞,死在公主府上。正是酷暑,屍身臭了半月後才被人發現,匆匆下葬。

那時崔沅綰過得也好不到哪兒去。那時她身子早垮了下去,整日臥病在那生了驅蟲的爛床上。整日昏睡不起,勉強撐起身,叫屋外的女使倒口茶水喝,還遭人白眼。女使尖酸刻薄,整日坐在院裏說閑話,說說福靈是如何被夫家虐待的,說說她自個兒是怎麼被郎婿嫌棄的。

她尚自身不保,隻是聽過福靈的半點風聞。想來福靈到底嫁給了誰,如何從天之嬌女過成了被虐待的牲畜,她一概不知。

崔沅綰自個兒經曆過那般寒磣的日子,可她萬不能想到福靈是如何忍受日複一日的責罵痛打,她是官家捧在手心上的孩子。

“公主想聽,那我便說。”崔沅綰想通了來。她覺著天大要緊的事,在外人聽來,不過是陳芝麻爛穀子的小事罷了。

“我大姐走得早,可她原來身子骨那般硬朗,某日,竟離奇生了場重病,人也因此消沉下去。她才六歲,瘦得皮包骨,問什麼也不說。找了許多大夫來看,都說高燒不退,內裏發熱,怎麼也治不好。”悶在心裏多年的話就這般平靜地說了出來,心裏總算好受了些。

“我總覺得,大姐不是隻因生病亡故,總想著有旁的原因,總覺著是有人暗中作梗。不過多年過去,我卻毫無思緒。心裏有存疑,卻不知從何查起。何況……”崔沅綰說著說著便想到了晏綏。

“何況我還有郎婿,還有姑舅。夫家二哥未婚,偌大的府裏便隻有我一位新婦。家姑不愛操心,事便都堆到一起,要我處理。娘家胞弟尚小,少不經事,重擔子又落在我肩上。我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啊,抽不出旁的空閑時候去查。”

“崔娘子,你忘了那三位小官人了麼?”福靈問道。

“公主,我知你是好心。可我要查的事家事,而那三位小官人與我而言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