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節(1 / 3)

切實際的幻想,耐心解釋著:“從奴隸窩出來那日,他們身上便被下了蠱。蠱毒在身子骨裏潛伏,若有二心,即刻斃命。畢竟之前是奴隸,知道這條命有多麼可貴,自然不會輕賤自個兒的命。”

說到蠱,難免叫崔沅綰想起公主府上的三位小官人。

“真有這般玄乎麼?”崔沅綰嘟囔一句。

“你若不信,不妨試試情蠱。”晏綏說道,“母蠱下在我身裏,子蠱下在你身裏。子蠱隻能依靠母蠱,你心裏也隻能有我。若是變心,子母蠱兩方都會死亡。”

晏綏扣緊崔沅綰的腰,青傘朝她傾斜,“你要試試麼?”

眸裏滿是認真,這般不是在誆人。崔沅綰抬頭,對上晏綏玩味乍起的眼眸,隻覺自個兒要被他吸走了魂魄去。

“何必這般自輕自賤呢?”

崔沅綰挽著晏綏的胳膊,拉他朝馬車處走去。

“難道慎庭哥哥是不相信我隻會喜歡你一人麼?”

晏綏意外沉默下去,悶聲走著路。崔沅綰要在娘家待著處理家事,他也要去牢獄裏見見嶽丈。兩人自池苑處分離,竟沒再說半句話。

這場雨叫秀雲綿娘也坐到馬車裏去崔沅綰坐在主位,她二人便坐在兩邊次位,無意偷瞄自家娘子一眼,見娘子若有所思,一時也不敢說話。

宅老接來崔沅綰,此時見她便如見活菩薩一般,忙走向前去迎人歸來。

“二娘子,你快去勸勸夫人罷。夫人今早趕去姨娘娘家找人,竟發現姨娘又勾搭上娘家的遠房表哥來。家主昨日才出事,今日這姨娘就要與我崔家決裂,說是原先被家主欺壓,沒有半點自由。如今家主在牢獄中,她才能逃出來。”宅老大喘著氣,宛如漏風的煙囪一般,說得萬分艱難。

“姨娘做的事當真有她那窮酸娘家的祖傳風範。”崔沅綰叮囑宅老幾句,連衣裳都不顧得換,摘下帷帽直奔王氏的屋去。

張氏原本有一竹馬表哥,兩人多年未見,不知是否藕斷絲連。張家說也可笑,從祖輩起,家裏每位未出閣的黃花閨女,都會與表哥有著密切關係,偏偏每對都沒結成姻親,嫁的都是貴家,幾代人,連著給貴家做妾室。

原先崔發把張氏接進門時,王氏便大鬧一番,說此婦敗壞家風。奈何崔發倩深意重,縱是發妻一哭二鬧三上吊,崔發也巋然如山,半分神情未變。原本每月十五都要歇在張氏屋裏,後來索性放肆開來,連著幾月都歇在張氏房裏。除卻月事那幾日,旁的時候,兩人每夜都要糾纏一番。

王氏受了刺激,精神恍惚,時常夢魘說傻話。後來某日,王氏突然說是菩薩指引,自個兒想開了來,再不計較崔發與張氏之間的事,日日想著慕哥兒,這才苟延殘喘地撐了下來。

而今,王氏又魔怔著,身子垮倒,有氣無力地躺在床上。

見崔沅綰來了,王氏先是驚喜。待看清她這身打扮後,又忍不住嘲諷一句:“穿得這般豔麗,是又去見你家官人了罷。”

“娘何必說得這般生疏?我家官人,難道不是娘的女婿麼?”崔沅綰不與王氏計較,坐在床榻邊,接過養娘端著的藥,叫女使扶起王氏身子,在她腰後塞了軟墊。

“娘,把藥喝了罷。大夫說你是傷寒病,又想的多,病來得及。若不及時吃藥,是要落下病根的。”

王氏虛弱不堪,提口氣都覺著胸口生疼。她一口口抿著藥匙裏的苦藥湯,不時咳幾聲,瞧著可憐又可恨。

“都先下去罷。”王氏接過帕子,緩慢擦著嘴,一麵說道。

崔沅綰看著臉色凝重的王氏,低聲問道:“娘有什麼話要對我說麼?”

“我已有半年沒來月事了。”王氏躺在床榻上,滿臉悲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