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節(2 / 3)

“找大夫瞧了好幾次了。起初一月沒來,恰好那月你爹爹來過我屋,我便想,是不是懷上了?”王氏低喃道。

崔沅綰蹙眉,“可娘先前不是說,生了慕哥兒,自個兒的身子大傷,再難以生育了麼?”

“是啊。”王氏點頭,“我還存著幾分念想,萬一呢,萬一靠那一次懷上了呢?後來當真是亂想。大夫說,不僅無法生育,就連這顆心,還有肚裏的腸子,都大不如從前嘍。”

王氏胡亂指著身前,臉色發白,叫人心疼。

“我才四十,竟就早早絕了經。”王氏歎著,“絕經對娘子家來說,是好也是不好。隻是月事不來,我會比從前老得更狠。你爹爹本來就偏愛張氏,我拚盡全力,才能叫你爹爹多看我一眼。我能靠什麼?人老珠黃,滿身鬆皮,就是我自個兒也嫌棄。張氏徐娘未老,身也緊致,你爹爹自然會喜歡。”

這番喪氣話叫崔沅綰聽得氣急敗壞。

“娘,是爹爹對你不貞在前。成婚前說好一生一世一雙人,爹爹卻找了小妾。明明是他有錯在先,為何你總是把這破事往自個兒身上攬?世間男郎無非如此,便是再驚豔的美人,叫他們看久了,他們也能找出千百種理由來嫌棄人家。”

崔沅綰說著,不免想到慕哥兒出生後王氏做的種種偏心事。即便重來一次,她還是想得到王氏的半點疼愛。

別人都有娘疼,她也想叫王氏多疼疼自個兒。

“當年娘懷慕哥兒時,大夫便說這是怪胎,八月頭六月身,頭小身大,生也艱難,對你身子也有極大壞處。”崔沅綰難得提起從前舊賬,“那時我與爹爹都勸娘放棄這個孩子,自個兒身子要緊。偏偏娘不願聽,說就算是死,也要把慕哥兒生下來。現下娘說自個兒一身鬆皮,不還是慕哥兒導致的麼?既是娘做的事,眼下惡果來了,娘就不要再抱怨了。”

王氏一聽她這話,連忙高聲喊著她忤逆。

“我怎麼就生了你這個不懂事的孩子,當真是白眼狼!”

換做平時,王氏還能站起身來,齜牙咧嘴地對崔沅綰諷刺一番。畢竟是自己的孩子,也知道說那句話最戳崔沅綰心窩。眼下她病著,隻有伸出手來在空中胡亂擺動,眼睜睜看著崔沅綰站起身來走遠,一臉失望地看著她。

“娘,你從前不是這樣的。”崔沅綰冷聲道,“從前大姐在時,你還會疼我的。”

“那年我跟著爹爹,到華州書院見爹爹舊友。走前,大姐還是活蹦亂跳的樣子。一月後回來,大姐竟成了食欲不振的病秧子,不久夭折身亡。娘從大姐走後,跟變了個人一樣。”

“那一個月,大姐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王氏臉發白,好似被抽了筋骨一般,渾身無力地躺在床榻上。她透過床帳看崔沅綰,那人靜靜站在前處,同吃人的魔毫無差異。

第47章 四十七:刺殺

“你大姐都走了多少年了, 再提當年有什麼用?”王氏扶額,頭疼不堪。

崔沅綰依舊不依不饒:“為何不能提?若大姐是因病亡故,為何當年大姐下葬時, 娘特意叫養娘喂我蒙汗藥,把我弄昏了過去, 沒來得及看我大姐最後一眼。大姐走前身子究竟糟成了什麼樣,娘為何不叫我去看。”

當年回來後,大姐臥病在床, 聽旁人說,身子哪處都腐爛了好久, 散發出陣陣惡臭腐朽氣。隻是王氏一直沒叫崔沅綰摻攪這事。

“你是成心叫我難受不是?”王氏蓋緊被褥,做出防備姿態。

崔沅綰:“若無隱情,娘為何閉口不言?”

王氏噎住, 不知如何作答。末了把話頭轉到了崔沅綰身上, “我身子不好,生不了孩子。你呢, 在夫家呆這麼久了,肚子裏也是沒個動靜, 跟張氏那不中用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