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也就在崔沅綰麵前耍耍威風,晏綏這麼一噎,她也隻能訕笑附和,點頭說好。
簷子走遠,慢慢變成一個黑點,消失不見。崔發與王氏在門外站了許久,又是一陣涼風吹來,崔發打著哈欠,催著王氏往裏走。
崔發嫌王氏走得慢,一麵撈她回去,一麵絮叨著:“她既然走了,往後這事就別提了。”
王氏白他一眼,“在我和外人麵前就是她來她去,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對她的愛稱?你是不是待在她床上的時候喚人家小妹?張家小妹,最是惹人疼,是不是這樣說的?”
王氏學著崔發的語氣,叫崔發聽得渾身不適。
“孩他娘,給你台階你非不想下是不是?”崔發拽著王氏就往屋裏走,難為他還記得王氏在哪院哪屋住著。
崔發說道:“她再好,能有權勢好?你嫌我對她太好,那你說說,我的俸祿是給她還是給你了?我辛苦應卯,回家後難道還不能享享樂頭麼?”
王氏不屑,“官人的俸祿可不是交到我手裏的,那些錢都存到了小金庫裏,是這府裏上下的財產。官人說尋歡作樂,為何不來找我這個明媒正娶的夫人,非得找那天生賤骨頭的妾室?”
“官人現在覺著我管得多,是否是忘了成婚時的承諾。你說不會因為家世門第小看我一眼,我且問你,婚後時常貶低我娘家人的是不是你?你說與我相處毫無樂趣,我且問你,當年誇我端莊大氣的人是不是你?現在我人老珠黃,官人看我哪哪不順眼。想當初,也是你屁顛屁顛地跟著我身後,說娶我三輩子有幸!”
王氏一向逆來順受,今晚這般張牙舞爪的樣子倒是叫崔發一愣。
不過崔發也不甘被她這高聲壓製住,回懟道:“你說這些有什麼用?你再急,一家人不還是要過日子麼?你覺著我不好,那你去看看夏長史!他才是妻妾成群,男女老少不忌,甚至跟兒媳都能勾搭上!我隻要一個妾,現在妾也走了,這不正是你想要的後果麼?你對我發瘋是作甚?”
“我就是欠你們爺仨的。”王氏癱倒在床榻上,拿著帕子抹淚哭喊。
“你嫌棄我管的多,你兒不理解我的苦心,你那嫁出去的女兒也跟我作對,這個家我是待不下去嘍!”
“你又來了。”崔發心裏鬱悶,坐到圓桌旁兀自倒茶水喝著。
“我能撿來一條命,是兆相有心庇護,也是慎庭拚命救助。二姐嫁過去便是他晏家的人了,你也要收斂一些,不要趁人一來就借機訓斥。慎庭愛她愛得緊,你跟二姐說話要再三思量,別再像方才一樣遭女婿念叨。半隻腳都要邁進棺材裏的人了,也該知道是非輕重來。”
崔發說罷,往床榻上瞥了一眼。光看臉,王氏隻比年輕時多長了幾條皺紋而已,麵色紅潤,頗顯貴氣。
年輕氣盛時,做那檔子事總要看臉。今晚王氏衣襟半開,豐|滿的胸|脯若隱若現,勾起了崔發心裏的火。
他欲|火上頭,自然忘了旁事。崔發坐到床榻邊,老夫妻隻要一個眼神就知道對方在想什麼。
王氏手指蜷曲,心裏又是期待又是害怕。隻是不等桃紅豔李蔓延開來,崔發脫衣裳的動作戛然而止。
王氏肚上的鬆皮實在醜得緊,一道道裂紋貫穿鬆垮的肚,延伸到腹下。崔發隻低頭看了一眼,心頭的火便被澆滅。
崔發拽開床尾的被褥,隨意蓋在王氏身上。
“怎麼也不拿藥膏抹抹?”崔發問道。
王氏扭過身麵朝牆,嘟囔道:“官人又忘了,這問題你每年都問一次。大夫說有風險,一上藥膏就起疹,嚴重點這條命都會抹幹淨。”
原來如此。崔發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