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節(1 / 3)

細想了想,他倒真未記起來大夫這話。

“睡罷。你不是嫌我陪你的時候太少麼,這半月我都待在府裏,日日陪著你。”崔發起身吹滅蠟燭,兩人背對背,沉默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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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早,崔沅綰竟破天荒地咳了起來。晏綏起得早,臨走前磨她時還沒發現這異樣。

秀雲來服侍崔沅綰洗漱,見她額頭燒手,渾身無力,忙派女使告知於氏去,也趕忙請養娘叫來大夫。

“風寒發熱,開幾方藥,小火慢煎,三日就能藥到病除。”

大夫把藥一拿,交代幾句便起身離去。

今日於氏癡傻,縱使知道崔沅綰生病,也隻是期期艾艾地叫人去瞧。她來到崔沅綰屋裏,坐在床頭說著祈禱祝福的話,雙手合十,念了好長時間的經。

這邪法竟然有效。念了一會兒後,崔沅綰果真睜開了眼。

“家姑,屋裏病氣重,你還是趕緊出去罷。要是我這身病氣傳給你,那就是我的過錯了。”崔沅綰靠在床邊,給秀雲使眼色,叫她請於氏出去。

秀雲也勸著,“夫人,姑爺走之前還叫我看好你。秋日天涼,人好生病。姑爺心疼你,叫你不要隨意走動,免得著涼。”

一聽是晏綏再三囑咐,於氏便反應過來,忙起身往外去。

崔沅綰勉強撐起身子,望著窗外秋風蕭瑟,乍然計上心頭。

“秀雲,多與那三位小官人聯係。快要用到他們了。”

第52章 五十二:私會

本來能趁著涼快時候去登高遊湖, 這一病倒,人也隻能認命般臥在床榻上。病情好轉便能起身在幾個院裏來回串門,大多數時候都燒得昏昏沉沉, 身子骨遭受著萬千捶打,酸疼不堪。

大抵是心事重重, 身子才會病得這般徹底。

崔沅綰生病的消息不知怎麼傳遍了汴京城。為著她自個兒,為著她郎婿,為著她娘家夫家, 前來探望送禮的人多得幾欲要踏破晏府的門檻。原家、林家、堯家與公主府都送來了禮,外男自然無法與她見麵, 不過福靈公主卻執意要見她。

一番口舌相勸,崔沅綰乘著簷子,戴著帷帽到了公主府。燒是退了, 身子還乏得緊。福靈揣手站在門口, 見崔沅綰下來,忙前去迎接。

福靈手裏拿著白狐羽鬥篷, 趕忙披到崔沅綰身上。恰巧崔沅綰穿得素,這鬥篷披到她身上, 倒襯著她氣色清冷,恍如仙人下凡一般。

“快隨我進府。我書信裏好生苦求一番, 晏學士才肯放人出來。”福靈唯恐她冷, 又叫女使拿出湯婆子供暖。

畢竟還不到冬日, 一場雪都沒下來, 崔沅綰覺著公主多此一舉,可見她執著於此, 也無心再管。

“我病的時候, 來往書信都會先經家姑的手, 她覺著無誤後才會交給我屋裏的女使,念出來叫我聽。”崔沅綰跟著福靈走在連廊上,左右瞥幾眼,總覺著公主府比從前冷清磕磣些。仔細看,花草樹木半分未挪動,想是錯覺。

“可老夫人不是時而癡傻麼?府裏的事都是你在管,書信交由她過目,豈不是白白擱置了?”福靈問道。

崔沅綰搖搖頭,“家姑的確不管事,隻是所謂形式禮儀還是要有的。我生病這幾日,家姑竟無一日清醒,時常湊到我屋裏說著聽不懂的話。她信巫卜,這般三教九流事上不了台麵,她也隻敢趁著沒人時,拿鈴鐺和彩布行事。”

福靈覺著瘮人,“怎麼聽著像苗疆那邊的術法。你可還記得我提過的蠱毒,那便是苗疆產物。苗疆境地不開化,活人祭祀是家常便飯。巫卜盛行,當地人生病不找大夫,都是靠做法解除病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