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綏不懂娘子間的人情世故,他在宦海裏摸爬滾打,想事難免往個中利益裏靠近。
“本朝娶公主者,注定要守著駙馬都尉的空名過完一輩子。沒幾個男人不想要功名權勢的,娶了公主,從此權勢是路人。兆秉端可以不在乎功名利祿,可他生在了兆家。兆公一向看不起為了小情小愛放棄大好前程的人,而現在卻同意這門親事,任由秉端自由追求。”想到兆相,晏綏心裏觸動,“想是秉端能夠擔起責任,承受評頭論足,能有足夠的力量保護公主,才會一直追求公主。如此看來,今晚燈會相約,是成不成事的關鍵時候。”
崔沅綰覺著他說得當真有理,正想抽離出來,趴到案桌旁回信,卻被晏綏拽到懷裏,暴風驟雨襲來,一下軟了身子,信紙一張張滑落在地。
那方是雋麗秀氣的點點字跡,這方是帷幔遮不住的大好春景,也不嫌臊。
“你慢些……平日裏……也不曾缺你的,怎麼每次都不要命一般?”
刺激得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期期艾艾,叫崔沅綰羞紅了臉。
晏綏笑她難得嬌羞,嬌羞得真真切切,再不是從前做戲逢迎的模樣,心裏暢快。
“你嫌屋裏冷,手爐被褥暖得都太慢了,我懷裏不比他們熱?”晏綏輕笑道。
見他這般不在乎的模樣,崔沅綰便知事情成了。眼下就要到黃昏頭了,太陽一落山,他們就得收拾好前去赴約。
隻是轉念一想,林之培也要去。偷瞄晏綏幾眼,他竟破天荒地沒生氣。
一回不夠,還要再來一次。崔沅綰趕忙攀上他的胳膊求饒。
“好哥哥,別來了,存著力氣,晚上還有事呢。燈會盛大,公主催得緊,想是會早早去到等著咱們。今晚公主的事可是重頭,莫要壞事。”
晏綏:“知道了。”刮刮她的鼻頭,見她眼下烏青,一陣心疼。
“好妹妹,想想你自個兒罷。從庭院接來你,你就在忙著調查事情,忙起來連飯都能忘了吃。”
雖是打算慢慢向他敞開心扉,可晏綏這般深情溫柔模樣,望著她的眸子十分真誠,倒叫打得她束手無措。他瘋時,崔沅綰能隨意想出個法子對付。可他一認真起來,她就不知道要怎麼處理這些多出來的關照了。
他每向她靠近一分,她就覺著虧欠一分,並不好受。
“我沒事。”崔沅綰任由晏綏扯過一床被褥,把她推在柔軟的床榻上。跟一個聽話的傀儡一樣,任憑他牽製,擺成什麼樣的姿勢,都不在意。
再回過來神,晏綏正低頭蹭著她的鎖骨,難得一見撒嬌服軟模樣。
“你不想,我們就不做了。”晏綏鼻梁抵著她的肌膚,低聲呢喃道。
他平日裏注重操練,即使是一掂筆杆的文官,也常早起在院裏練武。不是跟砸鐵漢子一樣肌肉虯結,反而沒塊肉貼在身骨上,恰恰正好。肌肉練出來後,人的精力就旺盛起來。
沒成婚時,不屑染葷腥,精力都用在了處理公務上。成了婚,懂了房中樂趣,精力就花在了一方床榻上。
他說不做,可身子卻依舊熱情高昂。眼神濕漉漉的,委屈難受。
崔沅綰心一軟,輕聲道:“我給你弄出來罷。”
屋外刮著風雪,雪水順著窗子滴下來。天的冷意傳不到火熱的屋裏,爐子裏的火不斷,帷幔裏的火也一下比一下旺盛。
正好把之前在《洞玄子》裏看過的一個招式給練練。
崔沅綰忙裏偷閑,掖好被角,省得再生病,問道:“你知道龜||責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