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軍中一小部分人早已放下手裏的兵器投降,不過叛軍大多都是夏昌聯合走狗培養出來的忠心耿耿的人,大多數都鄙夷未戰而降的懦夫。幾個刺頭直截了當地把投降者就地處決。
自相殘殺的好戲叫援軍與城樓上的官家眾人目瞪口呆。然雖中道出了些差錯,終究殊途同歸,叛軍與援軍交戰不可避免。
“活捉夏賊者,重賞黃金百兩!”
何胄高呼一聲,士氣大振。士兵都一窩蜂地朝夏昌殺了過去,夏昌心驚膽戰,凝神屏氣地觀摩形勢。這是要命的大事,容不得半點疏忽。
“殺——”
汴京除了節日,夜裏大多安寧寂靜。
百姓安逸慣了,喜愛待在家喝茶侃談的閑適感覺。日落而息,大多都關緊家院籬門,婆娘孩子守在跟前,日子無比快活。
除卻過年,往常的夜從未有今晚這般喧鬧。
官家站得累了,身形一晃,趕忙被眼疾手快的黃門與太子攙扶住。
太子滿目擔憂,“官家,夏昌這幫子掀不起什麼風浪,您不如先回宮裏歇著罷。”
官家站穩,擺擺手,說道:“大哥,你往常讀過很多兵法,不過是紙上談兵罷了。今晚戰爭就發生在眼前,中道用了什麼計謀離間人心,用了什麼計謀毀了心防,你該看得清清楚楚。”
太子一愣,隨即點頭說是,一麵揣摩著官家當下的心思,附和道:“這些計謀都是兆相與晏學士想出來的。晏學士把這稱作一場好戲,從七月開始謀劃,十二月揭幕,也算是給官家的獻上的新年禮。”
官家笑笑,“你覺得,慎庭這場戲是為討好我所做的麼?”
太子存疑,“難道不是麼?”
官家本想開口點他一番,瞧他這呆愣樣,解釋的興致不再,擺擺手,先行回宮,不欲再這硝煙彌漫的地方多做停留。
黃門護著官家一路好走,二皇子卻湊近太子身旁揶揄,“大哥明明成婚有幾年了,怎的某些事上還不開竅。”
太子微愣,臉色慍怒,拽開二皇子搭在自個兒肩頭上的手,悻悻道:“老二,你要是特意來諷刺我膝下無子的,恕我對你沒好話奉承。”
二皇子嘁了聲,搖搖頭,歎太子不可救藥。
“大哥啊大哥,你要是有晏學士半點通透,哪裏還會跟太子妃鬧得下不來台麵呢。罷了,罷了。旁人說再多句,不如你自己開竅。”
二皇子搖頭走遠,隨口吩咐身邊的幾位禁軍加強防衛。緊要關頭,他們這幫皇家子女需得守在前線,才能鼓舞士氣。不然皇家人都走完了,士兵還哪裏肯賣命廝打?需得叫他們知道,天下在乎百姓,同他們一道同生共死,人心就是這般得來的。
人情世故,太子倒也懂。隻是方才官家與二皇子兩人打著啞謎的詭異模樣,實在叫他疑惑。
偏偏在他想得焦頭爛額時,一位解救的人就來了。
“大哥,他們裝聾作啞,不如叫我來告訴你。”
太子聽見熟悉的嬌俏聲,扭頭一看,原來福靈偷摸地爬到城樓上,蹲在一陰暗地,不知在此處待了多久,聽見了多少句對話,他們這幫漢子竟無一人發覺!
“你在此處作甚,戰爭不是兒戲,還不趕快回去睡覺!”太子氣急敗壞地踱步過去,一把拉起蹲在地上的福靈,低聲訓斥。
福靈也知道自個兒不在理,摸著鼻子四處亂看。
“今晚這場戲,我也是參與其中的人,為何不能來看?再說,叛黨敗局已定,他們連下麵的軍隊都搞不定,哪裏還有心思放在我身上呢?”
太子氣笑,“你這丫頭,私自出府,還挺驕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