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節(1 / 2)

會有。還有……”

晏綏拖著長氣,把一句句長話給順了下來。

他看著崔沅綰淚濕眼眶,無聲哭泣著,心裏酸澀不堪。

“渝柳兒,不要哭,你不該為這些不值得的事傷心。你該永遠明媚地,果敢地站在日光下,接受最美的鮮花,和最真誠的掌聲。”

他說,“你比我值得。所以不要哭,明明是一件好事。”

呼出一口氣,說出最後一句話,如釋重負。

“現在,我也放你自由。你走罷,撈起幾件衣裳披在頭上,按照我指的路走出去,千萬不要回頭。”晏綏往山洞外瞟了幾眼,雨雖還下著,可擋不住天要晴的架勢。

天將晴朗,她的前路也會是一片光明。

晏綏擺擺手,怕崔沅綰不肯走,又哄著她說道,“我哪裏也不去,就在這裏等你。等你再回來,我們一起走。”

可他清楚自己的情況。他集中精力,也隻是勉強撐到目送崔沅綰遠去而已。下山需要兩個時辰,走走停停,再在山下收拾一番,也得從天亮到天黑。

他見過今早的日出,卻不知能不能看到日落了。

晏綏覺著,臨死之前人最清醒,這話果然是正確的。一腔愛意在漸漸流逝的生命裏逐步冷卻下來。比身子腐爛更叫他心冷的,是他在臨死前才發現,崔沅綰好似從沒愛上過他。

這半年來,好似從未有一刻,她熱切的眼神在他身上久久駐留。甚至再確切地說,不是好似,是她沒從沒愛過他。

那過去的情話與誓言都算什麼呢?隻是在利用他達到目的麼?

那些情動與黏糊的日常,竟都是假的麼?

他在她心中,到底算做什麼呢?是同床異夢的枕邊人,或是一個傻傻對她好不求回報的郎婿?

千百疑問籠上心頭,他想叫囂,可再沒有力氣出聲質問了。

他看著崔沅綰慢慢站起身來,披上一件衣裳,慢慢踱步朝洞口走去。

她消瘦許多,狼狽許多。

她竟然走得那般決絕,明明前兩日還依偎在他身邊,說自己不走的。

晏綏的♂

“崔娘子莫急,我們的人來了,這就往回走。”炔以趕忙整理思緒,一麵把晏綏冰涼的身子背在身上,一麵觀望著山洞這邊的情況。

情況不妙,就連一向驕矜尊貴的崔娘子都顯得落魄,哭腫的眼腫脹得似核桃,更別提幾乎毫無生氣,傷口潰爛的晏綏了。

“毒還沒解除,快下山找個大夫來看看。”崔沅綰撐手堪堪站起身來,見炔以就要走,忙開口吩咐道。

炔以說是,“事情緊急,崔娘子也趕快跟著女使下山罷。”

秀雲綿娘呼哧呼哧地跑來,喘著大氣時,淚水就要把這方山洞給淹了。

“娘子,你沒事可太好了!”平日裏穩重的秀雲,此刻也按捺不住失而複得的心情,跪在崔沅綰腳邊,大聲說著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