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一張紙上的寥寥幾字,入不了她的眼,腦子似乎是停轉的機器,也不再進行解碼。

她覺得糟糕透了。

手機又響起來的時候,她以為徐慧芳的,她打定主意這回不接電話,任它在那裏響著。

可是手機震動了一次又一次,在她原本就壓抑隱忍的情緒上添了把火,她一時間忍不住接起來:“幹什麼?”

聲音冷淡中帶著斥責。

對方可能被嚇到了,頓了兩秒沒說話。

冉酒也不說,就慢慢等,接著對麵傳抱怨的動靜:“靠,你要嚇死老娘啊,誰惹著你了啊你朝我撒火,算了都怨我打電話不挑時機......”

對方的委屈和抱怨幾乎要一瀉千裏,這熟悉的語調,熟悉的貧嘴,分明就是藍玟。

冉酒鬆了口氣,肩膀也微微垮下來:“誰叫你突然打過來。”

“拜托!”對方的聲音提高了好幾個度,“是你朝我發火的好嗎?”

冉酒語氣淡淡,“對不起。”

這反而弄得藍玟沒了辦法,“誰叫我撞槍口上了。”

“嗯,剛才心情有點不好。”冉酒抵開椅子,慢慢走到窗戶旁邊,天氣仍有點潮濕,一種莫名的壓抑感滲透在空氣中,壓得人眼皮都抬不起來。

冉酒說:“我以為是我媽給我打的。”

那邊安靜了片刻,藍玟說:“那人是你親媽嗎?”

冉酒居然還有心情和她開玩笑,“是,當時從昆明把我接走的親媽,如假包換。”

“好吧,不想說髒話了。”藍玟深吸了一口氣,“那個,我和一個樂隊朋友來帝都參加麵試,今天有時間嗎?”

冉酒明顯沒想到,挑了下眉:“可以。”

藍玟這回豪爽大氣:“地方你定,晚上等我參加完麵試就去,這回我請客。”

冉酒知道藍玟不會打腫臉充胖子,利索答應了:“好。”

藍玟臨時叫住她:“把你室友......哦不,女朋友一起叫上,算我感謝她以前為我做的飯。”

冉酒也答應了,掛掉電話,雖然還帶著淡漠的惆悵,心情明顯好了一些。

她伸了個懶腰,出去接水,正好和開門回來的容汀麵麵廝覷。

冉酒在家裏穿的隨意,也不是太講究,吊帶衫和短褲是常用搭配,空調不開都不嫌冷,好像就是隻冷血動物。

容汀不一樣,稍微有什麼風吹草動都敏[gǎn]的很,此時鑰匙還插在門裏,就見她吸溜了一下鼻子,鼻尖紅紅的,呆萌又可愛。

冉酒一時手癢,就想要捏她的臉,容汀沒來得及躲開,嘶了一聲。

這下把冉酒驚到了,連忙放下手裏的杯子湊過去,“怎麼了,剛才我力氣大了?啊抱歉。”她捧著她的臉到處看,掌心的肌膚似雞蛋清,稍微有點小傷小疤都那麼明顯。

當她發現額頭,側臉都有小塊的青腫,一時臉色陰沉下來:“誰弄的?”

容汀眼睫不安地眨動,沒排練好提前撒謊,就顯得慌亂:“那個......上午我接力,沒接好就摔在地上了。”

冉酒的手撤開,探尋般看她:“摔的還這麼均勻?”

容汀避開她視線,有點心虛:“還好,就蹭破點皮。”

冉酒了然,“所以呢?”

容汀:“所以啊,所以名次不高,沒拿到前三。”

聽出她的遺憾是確確實實的,冉酒都快要氣笑了,自己摔成這個熊樣,還擔心沒拿到獎,也就她能幹的出來這種事。她收斂了笑意:“說實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