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汀哭笑不得,她頭一次見識旗開得勝還是高考時候,西潯那邊本來就有穿旗袍的傳統,她們班主任穿了旗袍送她們。

不過她已經忘了當時的感覺了,或者根本不重要,隻是覺得是微不足道的形式感。

此時的感覺,很好。

冉酒坦坦蕩蕩地表達對她的在乎,又是原來那種風光和肆意,還是那個傲嬌的冉酒。

張玲在事發後兩分鍾過來的,她自己之後解釋是為了給她們點溫存時間。

隻是頭一次見著新鮮的,嘴瓢地連方言都出來了,“細妹,裏旅朋友嗎,吼piu亮。”

冉酒一點都不覺得她說的有問題,卻之不恭地接受了讚美,優雅地說了聲謝謝,繼續曲著細腕擼貓。

有種老娘就是很美的感覺。

張玲對她有莫名的熟悉感,兩個人又交談了幾句,張玲什麼都沒問出來,沒再打擾她們。

容汀知道張玲該是見過冉酒兩次,第一次是配音慶典,冉酒戴著麵具,第二次是她們學院合唱,張玲也沒看到臉。

她不想招惹過多的麻煩,保護了冉酒的隱私,也沒提她cv的身份。

容汀看了下周圍,登記完的已經回去了,沒回去的幾乎都是蹲在旁邊看戲的。

原本最後衝刺第一的人會吸引眾多注意力,隻是這回冉酒搶了風頭,常楨連退場的時候都沒人住意到。

冉酒渾然不知,和貓很和諧。胖貓搖搖欲墜地被她抱著,尾巴耷拉在她胳膊上一甩一甩,不要太愜意。冉酒的指頭細,以指為梳穿過貓毛時留下四條痕跡,貓舒服地臥著任由撫摸。

容汀有點眼饞,也摸了摸,貓都不抬頭看她。

枉她喂了那麼長時間,容汀悄悄罵無情。

也不知該羨慕誰。

冉酒察覺到,你說什麼?

“沒什麼。”容汀趁機公報私仇點了點貓頭,“你就直接這樣把它抱回來的”

當然不是,冉酒抬了抬下頜,“那邊還有東西。”

容汀順著看過去,冉酒剛才站著的地方放著個貓包,旁邊還有幾個包裝袋。

“那是什麼?”容汀指著幾個袋子。

冉酒:“貓的新零食,龐姨說它愛吃。”

後來容汀背著貓包,冉酒提著貓零食,兩人慢慢往回走。

運動會還在繼續,後邊時斷時續的歡呼聲傳來,晚霞鋪下一層溫柔的橘紅色殘影。

冉酒忽的頓住腳步:“我想起件事兒。”

“嗯?”

“藍玟來了。”冉酒解釋:“她這次來參加麵試,不住咱們家,想叫我們去吃頓飯。”

不知問什麼,容汀本來還有點芥蒂,聽到“我們家”這幾個字,忽然就滌散了。

“可以。”

冉酒哪裏會不知道她想什麼,“醋精。”

她想起她跑步的場麵,利索馬尾辮在腦後一甩一甩,腳步那麼輕盈堅定,眼睛都是澄澈的信念,不斷追逐,超越……看她跑步就能讓人的心靜下來。

久日以來胸中的塊壘也消散了。

即使第二又怎麼樣,義無反顧地衝到終點就好了。

容汀總是告訴她,生活很好的,難過了就要向前衝一衝,要馬上丟掉不開心的事。

冉酒笑了,“你怕什麼?”

容汀說不上來,藍玟是冉酒生命裏很重要的人,在她那段黑暗的時間裏是唯一一束光芒。

其實何止是藍玟,冉酒遇到的伯樂很多,她本就是大浪淘沙留下的寶藏,自然也會吸引光。

璞玉微瑕仍是好玉。

有時她經常懊喪沒有早點遇到她。這樣好的人如果最初就給她遇到,自己的喜歡便會純粹許多。此時的璞玉已經耀眼灼目,這樣的不對等,讓她總是沒有安全感。